“喀!喀!喀!”
剧烈的咳嗽声自一个残破的牛头里发出,原本山岳大小的牛头人,此刻只剩下一个头颅。
大地上,原本浩瀚界的血河,此时也只缩成百里大小。
巨大的眼球也不好过,天空中已然不见祂的身影。
祂早已破碎成黑白二气,带着神异光芒游离在天空。
“看来还是我技高一筹。”
简短的话语里面,难掩祂心中的喜悦,血河底下这旧时天道已是囊中之物。
只需破碎天道意志,再炼化权柄,假以时日祂就能成为真正的天。
血色狂风吹过,黑白二气溃散。
“‘视’想要聚拢道则复活需要上千年,千年后吞噬祂如弯腰拾草,轻而易举,哈哈,哈。”
‘血’幻想着吞噬天道后的情景,忍不住一阵兴奋,不知是否因为神格破碎,祂已经数万年没有出现这种情绪了。
但是现在祂感觉很爽。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视’溃散前的反扑将祂限制在此地,而破除这个禁制则需要花上一段时间。
大战过后力量的枯竭,导致磅礴的血色洪流只剩下不大的血河还在压制冲刷着天道和天敌。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天道和天敌都在血河里,事情就能按计划发展。
那里是他的领域,只待将那个天敌磨死,祂就能顺利的吞噬天道。
感受着那天敌那几乎消失的气息,现在只需维持着这个力度,他们很快就会坚持不住。
就在一切都朝着预想的道路行进时,变故陡然发生了。
一条金色细线在血河里快速移动,眼看就要破开血河逃了出来。
祂心念一动,旋即血河朝着金线前进的方向流转。
祂明白那道金光便是天道载体,也是那个蝼蚁般的人类。
“真是不安分啊!你们就不能老老实实等死吗?”
祂已经多少年没遇见过如此跳脱的虫子们了,往日只需真名显露或稍微展现神威,对方就会陷入混乱而束手就擒。
怎么这次遇见的几人都如此棘手,一个拼掉祂半条命还让他不能行动,一个像泥鳅一样到处乱窜,最后一个更是对祂有着致命伤害。
为什么神的处境如今竟变得如此艰难?
这个思绪瞬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祂再次集中力量加大血河对叶沉侵蚀,说到底吞噬天道才是重中之重。
成了新天道祂还会有天敌吗?
突然,天空中雷鸣作响,‘血’悬浮在天空中的头颅猛然一颤,
“狗鼻子真灵,这么快就找来了。”
随即一股精纯的血红色的气息从头颅里蒸腾而出,加固对这片天地的封锁。
“凌天剑阁,很好,很好。”
现在祂的状态很不好,当下一旦被察觉,很有可能被击杀,那祂就不知要花多少年的时间才能复活了。
“这些剑修真是可恶!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不就踏入人族地界吗?何至于咬得这么死!”
想到剑修,‘血’遥望宇外那亘古长存的剑气星河,那是所有剑修的起源之地。
只是一眼,那巨大的头颅忍不住颤栗起来。
要不是祂是属于这个世界诞生的柱神,不被域外剑气归属异类。
祂早就生死道消了。
这昊天剑气,祂只需挨上一缕,恐怕连自身道则也会湮灭。
那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剑道从未断绝,亘古传承下尤为恐怖,甚至连乾元剑仙也有击伤祂的能力。”
一阵阵唏嘘响起,怎的今日的感慨特别多,似乎是什么的预兆,好像会有大事发生,祂隐隐感觉到一分不安。
但眼下这一切都尽在把握中,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什么地方翻车,思考了一会只能悻悻作罢,继续吐槽剑道传承。
“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大道,到底是何人所创。”
要不是有这凌天剑阁和剑气星河的存在,这天下生灵早已被众神分食,还用得着慢慢蛊惑。
祂一边发着牢骚,一边默默的加强了这片天地的气息隐蔽。
当初降世时祂就封禁了这块区域,只是没想到‘视’会降临,双方激战下,禁制终究被打破。
虽然及时复原,祂们的气息还是散播出去,被凌天剑阁所探查到了。
眼下欺瞒并不长久,但也能保证有一日有余。
躺在血河里的天道载体已经开始被解析了,‘视’的锁定也开始动摇,一日时间足够祂带着只剩权柄的孱弱天道隐匿于虚之中。
就这样,祂该怎么输啊?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经历这么多曲折,这突如其来的顺利竟让他有一点梦幻。
天空不断响起的雷鸣此刻听来就像是庆贺祂将要成为新天道的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