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钱人。”没过几天,郁小小数着手机上几个零。真大方啊,她付了一千二,那边直接打了一万二过来,说多余的算谢礼。郁小小压根不在乎是不是该上门感谢,直接拿钱是不是侮辱人,她大手一挥,给郁楠楠的小手机里转了两千。
等郁楠楠蹬蹬蹬跑过来,郁小小便捏捏他的脸蛋,“给你买菜的!我的小管家~”她把郁楠楠抱起来,姆嘛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郁楠楠愣着,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泛出红晕来,他晕晕乎乎的被郁小小打发走,盯着灶台,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做饭,不辜负妈妈的期盼!
郁小小算了算,这下几个月生活费都够了,还好这房子当初嫌麻烦,续签的时候直接签了十年。郁小小唱着歌,化着妆,墨镜一带,往外面去了。
“妈,妈,我真不想和他一起住。他就是个二愣子,妈你看他做那事儿!”出门的时候郁小小正遇上隔壁女孩儿拽着她妈的袖子不撒手,就差跪下了。
“那你表弟!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你小时候还骗人家去偷桃儿从树上掉下来,你倒跑得快,你表弟如今这样儿,你问问你自己!”王芳去拽开,“你放手!你放不放手!我和你说,你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好,你明儿就给我相亲去!我和你姐说了,这房子如今我做主!”
“你真是我亲妈!他一二十多岁大小伙子住我家合适吗妈!你想一想啊!”女孩儿声嘶力竭。
王芳扫一眼,见邻居出来,顿觉丢人,“有人在呢,要不要脸要不要脸。你给我撒手,撒手——”女孩儿实在掌不住,顺势往下一趴,抱住她妈的腿就开始嚎。王芳好强要脸面,她可不怕,果然见郁小小越走越近,王芳死活抽不开腿,面露凶光。王易一看心里打鼓,但她真不想让李圆圆那二愣子住进来,他居然在河上漂了两天就因为抹不开面儿!这要是住进来,就他那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性格,哪天她被气死都不知道哇!
背上一阵阵疼痛,胸膛前的肢体活动着,王易死活不撒手。她叫王易,就因为当初她妈生她的时候难产,脐带绕颈,最后连夜送市医院刨的。她搁肚子里站着,最后生是生出来了,但是她妈也被折腾得不轻,医生说最好别生了。这让还盼着儿子的王爸一顿气啊,上户口的时候顺口说了个王易,容易的易。
王家已经有两个哥哥,但第一个跟奶奶姓,说当时爷爷答应了的,结果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所以顺延到下一辈来,孩子一生下来就给奶奶抱走了。第二个儿子跟姥爷姓,当初王芳爸是入赘的,约定了孩子跟女方家姓,李姥姥一生好强,把李姥爷治得是服服帖帖。年轻的时候李姥爷还有花花肠子,被李姥姥追着砍了三里路,回来一见菜刀就打哆嗦。但家里饭还是他做,于是家里的菜刀都是特质的,换了个样子。照李姥姥的话说,‘连饭也不会做,要你干啥!跟人钻被窝呗!’李姥姥磨了三天刀,终于李姥爷颤巍巍接过特制的刀做饭去了。
但李姥爷不甘心啊,虽然家里三子一女都是从李姥姥肚皮里钻出来的,但他是个传统的汉子,自然认为他的女人的产物自然也归他,所以一直偷偷摸摸想要个自己姓的孩子。当年王爸追王芳的时候,在一众追求者中灰不溜秋,最后抱得美人归,还是王爸帮的忙。俩人私下达成协议,李姥爷帮王爸追女儿,到时候生了孩子,有个男孩儿姓跟他。
于是,第二个姓就这么约出去了。
谁知道王妈这辈子就只有俩孩子呢?第一个孩子出来的时候,王爸还想着反悔得了,谁知道亲妈跳出来,得嘞,这也不用纠结了。王妈倒是闹过,后来王爸一巴掌下去,气得王妈连夜回娘家。李姥姥倒是提着刀上门,奈何女儿不争气啊,她这边刚一上手,女儿就捂着脸说妈你轻点。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出去之前王芳也是十里八乡的飙妹子,谁知道结了婚反而成了绵羊,一心一意为婆家谋划。李姥姥要动手,王妈一急反说怪不得我爸不喜欢你,李姥姥气得连说三声好好好,说再管你我就是个猹。甩门回家收拾内人去了。
那天十里街一顿嘈杂,被打的声音哇哇哇,一家是李姥姥拾起久违的菜刀,给李姥爷剃了个瓜头,摁着他在祠堂行了顿家法,说叫你教坏我女娃。一家是夫妻对打,你踢我挖,闹了个顶呱呱。
那之后两家碰头就走,一句话不说,王爸把第二个儿子姓给了李姥爷,王妈并没什么异议。肚里下来第三个娃,是个女娃,王爸虽然不甘,但也是第一个闺女,取名王盼。
王爸守着第四个娃,天天胎教,谁知盼望来盼望去,还是个女娃,还伤了她妈。之前的名字全没用上,王爸越想越气,要是你顺当出生,你说不定还有个弟,如今如此不易,就因为你不容易!
于是王易王易,如此不易。
“妈!妈!”王易撕心裂肺,“李圆圆他大名是李元啊!他不姓王啊!实在不行你把我小侄子送过来也行啊!我姐不是刚生了娃!”
“净出馊主意,你姐夫能同意?”王芳脑子一转就想到啥,她深受老爹汉子思想,脑子里全是封建余孽,不去想这是自己的娃,反而想给自己老公弄个带姓娃。她不是没打过三女的主意,但三女争气,凡事争第一,嫁人也顺利。如今是外省的老板,哪里听她瞎说话?
妈你在说啥?王易一脑壳懵,她只是告诉她妈,找事做她宁可看娃,谁知道王妈脑袋里净是老公的姓哇,啥都往那里想走火入魔啦!
郁小小已经走到电梯那儿,她听着后面的官司耳朵恨不得竖起来,电梯门一开她满心谓叹,啊,听不成了。
等往门里一看,却是那个灰裤子,此时还面带微笑冲她笑。郁小小满脑袋问号,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好,我们认识?”
灰裤子顿住,睁大眼一瞧,红棉袄短头发,没哇是我外甥女哇,“莉莉,你不认识我啦?我你大舅哥啊。”
大舅哥?郁小小上下一打量,“你认人了吧。”
“怎么会呢?”灰裤子瞪大眼,“一年前你就搬这儿来,跑步还和我打招呼呢你忘了?”
郁小小语,大哥,要真是你外甥女,你一年多见她一次不觉得有问题吗?还是你最近有事儿了想起来了?
“你妈最近问我呢。”灰裤子挠挠头,和对面的色块说道:“别和家里犟了,快回去吧,王家那小子不嫁就不嫁了,我和你姐夫说声,再给你挑个好的,。”
“你是不是近视啊?没带眼镜?”郁小小手在他跟前晃了晃,“大哥,我都娃他妈了,咋可能是你外甥女,你可长点心吧。”楼层到了,郁小小摇摇头,往外去了。
灰裤子刚要去拉,想起自己确实没和人确认过,心里一慌。完蛋,他那么大个外甥女,不会从一年前就不见了吧?
艹天的利亚丹,都怪他搞得胡天胡地!这下好了,人丢了!他一拳打在银色不锈钢内壁上,外甥女不在,还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么?他思索着。
一边郁小小已经出了门,她在楼下瞅着个熟悉的人,大冬天手里抱着篮球穿着身运动服,外面披着件大羽绒服,汗顺着往下淌,不是喻铮是谁?郁小小四处望,没看到那个小姑娘。她心里一慌,不会是来找我的吧?程言回来了?她赶忙要装作不知道往边里去,奈何喻铮眼尖,“哎!郁姐!”
见人跑得飞快,喻铮不得不追上去,边追边跑,“郁姐,言哥要我和你带句话!郁姐!你停停!”
人不停,反而跑得更快了,像个成精的风火轮,蹬蹬蹬往前跑,喻铮把衣服抓下来,开足马力往前冲,然后一个闪停,“郁姐,你跑什么啊。”
郁小小差点撞上流着汗的胸膛,她盯着饱满的胸肌起伏,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艹,这该死的身体,人家是有女朋友的!郁小小唾弃了自己一番,不等喻铮说话,她把他手里的羽绒服拽过来,伸展认认真真套到他身上,喻铮一板一眼跟着动作,等郁小小一下把拉链拉整齐,拍着他的胸膛和他说:“男孩子要讲男德。”他才反应过来,“不是郁姐,我热。”
还有一个多月过年,是冬天里最冷的一段时间,年轻的男孩子火力就是旺啊,这大冷天就穿个单衣披个衣服,冻坏了也不怕小女朋友着急,郁小小瞪他一眼,“我冷。”
喻铮摸摸脑袋,热力熏腾得难受,他像个大火炉子,汗液蒸发出来,黏在羽绒服内衬里,怎么都不舒服。算了算了,先把言哥的话带到,将功补过,不然……喻铮想到什么,打了个激灵。
“言哥说他马上回来,”喻铮观察着,却不见郁小小有什么兴奋的神色,反而有点蔫,他心里一突,嫂子心情不好,回来言哥复合失败,自己能好么?他小心翼翼开口:“嫂子,你不高兴啊?”
我能高兴啊?郁小小白他一眼,然后道:“还有什么,一起说吧。”
喻铮摸摸鼻子,知道时隔一年,任谁忽然什么也不留走掉,回来还做这么个宣告,都不会心情好的。
其实当初言哥走的时候还让自己时不时来陪郁姐来着,但他那时候交了女朋友,就要对女朋友负责,再说他和郁姐又不熟,到时候多尴尬啊。等他考上大学,好么,全在外地,天高任鸟飞,这么一来,自己不也有借口了么?
“姐,”喻铮看他,脸上露出不好意思来,“到时候我哥回来,要是问你我来了没,你能不能说我经常来啊?”
郁小小审视地看他。
“我哥托我经常来看看你,可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我有女朋友了,到时候我分手没事,要是端叫郁姐被人怀疑,那我才是罪大恶极。”喻铮挠挠头,言哥这么说,也是打着看看郁姐身边都有哪些小妖精,回来记下来通通收拾的意思。
“也不用一直,就说去年九月份之前我来过就行。”喻铮抱着篮球,一脸恳求。郁小小摸着下巴,明白他的意思,她忽然冲喻铮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喻铮迷惑地弯下腰,一股暖热的薰衣草香气扑面而来,烘得燥热,“要我帮忙也行。”郁小小这么说道,不等喻铮高兴,她补充了个条件。
喻铮一脸复杂地起身,“姐,你饶了我吧,要我哥知道你新男友是我介绍的,我就完球了。”
郁小小双手插兜,“反正我不管,要不你就给我介绍一个能扛得住你言哥的,做戏就行,要不我就说实话。”
“你哥的手段,你也知道吧?”
见喻铮一脸为难,郁小小又招手,喻铮实在不想听,再来个惊天要求,他切腹自尽得了。
“你想想,一直胜券在握的驱使你的哥哥,被你坏了好事,能狂怒,难道一点心动没有吗?”湿热的气息如同美杜莎的头发,顺着耳道一直往里钻,纠缠着血管。喻铮睁大眼,“郁姐,那可是我哥。”
郁小小就笑,才不管他说什么,她察觉出来的小小恶意,没必要告诉他从哪里来,“真的,一点不心动?”
郁小小歪头一笑,冲他眨了下眼,施施然后退,“你慢慢想,我不着急。”见她远去的大红色背影,喻铮还是那副笑意,眼里却冷下来,像冰洞里插满锐利的锋刃,他握着篮球,视线往边里一扫,看到藕荷色的棉服藏在一旁的水果铺子里,他走过去,搂着女友解释,“那是我嫂子。”
许落揪着他的衣服,面上相信了他,埋在他的胸前,一闭上眼,她的脑海里全是喻铮刚刚的神情。
喻铮,我最恨我爸那样的人,别让我恨你。
心情全被败坏了,谁知道一年不见的前男友还能跳出来呢?就不能当个合格的前任吗?本来郁小小拿到那笔感谢费,已经不大着急了,但程言回来,难道自己还能继续浪吗?搞毛呢,得快点找个新男友,最好是能镇住他的那种。
郁小小思索着,要不把程言家长的联系方式搞到也可以,他家里总不会允许他陷在一个带娃的单身母亲身上吧?再说了,她比他大……4——5岁?四岁多一点吧,等等,程言22的时候刚毕业——他没跳级吧?
该不会程言比她想的还要小吧?郁小小仔细回想,当时和程言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体检单子上有年龄的,郁小小,想一想,你可以的!
模模糊糊的记忆浮现上来,那时候她只顾着看健康状况判断人能不能上了,那个年龄是多少来着?反正已经成年了……郁小小猛得睁开眼,20!
程言比她小6岁?郁小小掰着手指头,BBQ了,这可真的是老牛吃嫩草了。
不过,这样程言家里才更不会同意,如今她30,程言24,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家怕不是双手赞同她的提议!
前途一片光明啊。
但也要做好准备以防万一,万一,程言把家里搞定了呢?
得选个能扛得住程言的,别到时侯她在这边交朋友,程言在另一头费劲拆散。
饮食男女,谁扛得住现实啊?
啊,人生如戏,好累啊,怎么就不带歇一会儿的。
花钱容易挣钱难,郁小小带郁楠楠吃了几顿大餐,郁楠楠都面带难色想问妈妈我们家还有多少钱,但最近郁小小心情好,甚至允许郁楠楠和她睡一晚。郁楠楠不想败坏妈妈的兴致,他接过妈妈递过来的棉花糖,咬了一口,眼睛弯起来。
一份价钱一分货,果然好货都在巷子里,郁小小回味着,刚刚那一顿没有十年功底绝对做不出来,赶得上原主曾经蹭男友的光去的一次私宴了。
“郁楠楠,好不好吃?”郁小小低头问他,郁楠楠就点着头,“好吃!”
“我也觉得好吃。”郁小小叹口气,但是这边太贵太难约,如今已经排到下一年了。要不是忽然间发消息,郁小小都快忘了自己曾经在这儿订过餐,如今再想吃,难喽。
“等我长大,天天让妈妈吃大餐,比这个还好吃。”郁楠楠一脸认真地画大饼。
郁小小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妈妈说她长大一定要给妈妈住大房子,开大车,到时候让全罗县的人都羡慕。
可如今,郁妈成了别人口里的笑话,而她,也没有让妈妈住上大房子。
相反,她让妈妈操了这么多年的心,到死了也放不下。
“……我要给妈妈建一座大城堡,到时候妈妈想要什么都能变出来,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羡慕妈妈……”
‘……我要让全罗县的人羡慕妈妈!……’
郁小小抽抽鼻头,眼里涌出泪来,她一想到妈妈,就想起她自己,还有那个简简单单死了的郁爸,她瞥一眼笑得幸福还在认真画饼的郁楠楠,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她不想骂郁楠楠,但她一看到郁楠楠心里就难受,就会涌上难以克制的厌恶和一种更复杂的负面情绪,调动着浑身的恶意。不能动手,不能动手,她默念着,顶着夜色往前赶。
郁楠楠跟不上,倒腾着腿在外面追,“妈妈,妈妈,等等楠楠。”
立交桥上,红色羽绒服的女人闷不吭声往前走,在她身后是隔了一段距离拼命追赶的小孩子。桥下河水幽蓝,远处的弧线高楼闪烁着,在粼粼的水面反射出五彩的光晕。
郁楠楠赶得太急,腿跟不上大脑的指令,一软失去平衡,他在地上滚了一圈,抿着嘴唇爬起来,红着眼圈继续追赶妈妈。灰尘在黑色小西装上染出灰尘,看起来分外狼狈,风送过来冷得刺骨的寒意,他穿着薄薄的漂亮的衣服,刚刚摔倒的疼痛刺激着他。可是,妈妈越来越远了,我为什么这么小呢?我为什么跟不上妈妈呢?妈妈,你等等楠楠,你不要楠楠了吗?
明明,你昨天还说楠楠是你的宝贝,是你最爱最爱的宝贝……
越来越远的红色背影,伴随着寒风,成为郁楠楠永远忘不了的噩梦。
“妈妈!妈妈!”郁楠楠猛得惊醒,他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蹬蹬蹬跑到卧室门口,想到什么似的,他放慢声音,那天郁小小走得看不见人影,郁楠楠凭着强大的记忆力,自己一个人找到了家,当天他就发烧了。
郁小小送他去医院,医生说他冻着了,第二天郁楠楠起来,也只看到揉着太阳穴的妈妈,冷冷说道:“郁楠楠,冷你不知道吗?为什么穿那么薄?我没给你买衣服?”
郁楠楠打着点滴,睁着眼,脑袋烧成一团浆糊。妈妈,我第一次和你一起出去吃饭,我想打扮得漂亮一点,你也说我像个小王子,我也不想生病的,我……
“我不用你给我建城堡开豪车,郁楠楠,你照顾好你自己,让我省点心就算好的了!”
郁楠楠看着摔门而去的妈妈的背影,妈妈,妈妈,楠楠又做了……
胃里残余的食物翻涌着,郁楠楠紧皱眉头。
楠楠还没做饭,妈妈是不是没吃饭啊……
郁楠楠轻手轻脚把垫子拖过来,借着照射进来的月光建城堡,妈妈,楠楠不是说大话,楠楠会给你建城堡的。他盯着城堡偏上懒散恣意的女王,眼里泛出痴意来。
到时候,楠楠就做窗边的一只小鸟,逗您开心,为您传达消息。
不过妈妈,怎么样都要好好吃饭呀。
他紧紧贴着卧室门,仿佛这样就能离妈妈近一些。
都怪这门,总有一天,我会学会开门的。
他这么想着,完全没有想过,关上门的是郁小小,锁上门的是郁小小,不让他进屋上床的,也是郁小小。
或许,他清楚。
“怎么,你想当这个人?”郁小小倚靠在墙上,仰头望着高出她一头的喻铮。他脸上已然收敛起那故作的憨态和大大咧咧,满是阴郁和锋利,看起来完全不像平时的那个人。
“那可是,你的好哥哥呀。”郁小小舌头顶着上颚,舔过牙齿,发出的音节带着隐藏的暧昧,喻铮道:“反正你也要选,我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郁小小摇头,“我要的是挡得住你哥的人,你?”她摇头。
或许是最近的事情太让人上火,她忘记了收敛恶意,那蓬勃的讽刺意味喷薄而出。喻铮脸一僵,阴郁的视线锁定她,“你什么意思?”
“你都怕你哥,又扛得住什么?”郁小小拽着他靠近,喻铮顺着力道俯下身来,盯着她,“到时候你是爽了,你哥变脸了,挑衅他了。你又挡不住,回来还得受收拾,我什么也得不到,白陪你做一场戏,还没得带累了我,最后一个机会也跑走了。”
“哎,”郁小小眼珠一转,想到一个好主意,“要不,把你哥的死对头介绍给我?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呀~”最后一个呀字含在唇齿间,手指灵活地在胸口绕圈圈,她的手抚上饱满的胸肌。喻铮一探头要吻下来,却正正吻在手心。
“哎,”郁小小摇头,“NONONO,我不和有妇之夫来往,你至少,得先和那小女朋友断了。”
临走的时候,郁小小想起什么,回身来叫住他,“话说,你还是,处男吧?”
“姐姐我,不碰二-手-货。”
在喻铮艰难万分的点头中,郁小小一笑,翩然离去,只剩喻铮在那一处阴晴不定。
得得得,原以为那点恶意让他搅混水也就罢了,没想到喻铮还想亲自下场。程言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他,遭他记恨这么久?明明上一次见面,他还没那么厌恶程言来着。难道,是知道了什么消息?
郁小小在这里暗自揣测,那边喻铮靠在墙上,摸着烟又放下。
许落不喜欢他抽烟。
我为什么要听许落的话?明明要和她分手。
可是郁小小和许落的脸在脑海里交,喻铮却发现自己下不了决心。他操了声,碾碎了手里的香烟。
郁小小身上有股诱人的危险的气质,让他忍不住想要更深地探寻。加之在她身上的越过表哥的快感,令他心眩神迷。
然而脱离那种情境,许落的存在便提醒着他,许落如同一抹幽影,或许忽视,但总是存在。
是,他放不下许落。
两个女人的身影在心里纠结缠绕,他没胆量直接对上程言。从小到大,他一直在程言的光芒之下。程言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他有温和儒雅的书记父亲,有博学多识的学者母亲,他本人一路跳级,竞赛国奖,钢琴十级,甚至有维也纳音乐协会的大师想要收他为弟子带他深造,但他因为不是兴趣所在拒绝了。
程言高三的时候保送华清,家里就一直逼着他学习考华清。但喻铮在体育上有天赋,在读书上是一窍不通。他自己偷摸着想去体校,去考京华体育大学。初中的时候,有市游泳队的来招收学生,喻铮家长粗暴拒绝,在他们心里,只有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喻铮被逼着改了志愿,从京华体育大学换到了京华航空航天,他熬夜放弃体育换来的成绩,根本考不上这样的大学。喻铮的家长卖了房子车子又找程言家长借了钱,斥巨资把他送进了这所985.
‘我们不求你理解,你就好好学习就行了!我们没你小姨那样的福气,有程言那样的孩子。这所学校是你爹腆着脸求着人换来的,你当不了科学家,当个宇航员也行!’
他们一副退而求其次的脸色,换了喻铮所盼望的大学,他们锁着门,要求喻铮扔掉那些玩物丧志的东西,好好学习。他们绑着他的手和脚,任由他目呲欲裂看着体考时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