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局长从公位出来,拉过椅子,向汝峰说道:“大师请坐下。下官绝无为难之意。我这些手下有眼不识泰山,请师父原谅。”
汝峰收回自己的两件文证,道:“多谢局长宽宥,贫僧有事,这就告辞了。”
索局长见汝峰一表阴沉,知他不满意了,拉住汝峰道:“师父不能走。我不敢多留,只请师父吃了饭再去。如果路远我派人相送。日后在冯长官面前,还请师父美言。”说完向旁边人一递眼色。
要副局长和几个警察也一齐上前帮助挽留。他们扯着汝峰的胳膊不肯放手。要副局长也道:“只求大师吃了饭再走,算做我们赔礼。”
汝峰被缠得无奈,只好坐下道:“恭敬不如从命。贫僧承二位局长盛请,那就吃了饭再走。”
索局长一听,眉开眼笑,立刻分付:“摆上等的酒席!”汝峰被酒席款待,留住了。
却说普贤跟那个矮个看守来到前面,看守向普贤道:“你找那和尚有事?他成了两位局长的座上客了。现在他正由两位局长坐陪,在里喝酒呢。”
普贤听他也这么说,才信以为真了。普贤道:“我与那师父是结伴走路的,我来催他尽快启程。”
看守将普贤引进厅内廊里,在门外停住道:“你先稍候,我进内报告一声。”
他开门进去,立刻有股浓浓的酒味从里涌出,扑在普贤脸上,呛得普贤不顾向内看,一捂鼻子,连连后退。
汝峰正在里面喝酒,听说外面有人找,以为是小和尚缘通来了,急忙放下杯子出门来看。
见是普贤,出乎意料,乐得汝峰道:“我正想去找小和尚询问你呢。你们一起来的?我今天看见他了。”
普贤点头道:“师叔,你没事吧?我二人正愁你被抓来这里呢。”
汝峰道:“没事没事。我今后到哪儿都没事了。”
普贤听他这话,心中疑虑,也不便细问,说:“师叔,我们走吧,小和尚还等着呢。”
汝峰道:“一席未终,怎可中途而去。既来之则安之。你也进去,吃了饭再走不迟。”
这时索局长、要副局长,又跟出来,一阵拉拉扯扯,将普贤也让进了里面。
要副局长给普贤搬来椅子,让普贤坐下,又给普贤斟了一杯酒说:“小师父,你既是大师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请喝一杯。”
普贤接过杯道:“多谢长官厚意,小道心领了。小道虽然道心不坚,但一向吃斋。从不敢饮酒,更不敢破荤,请长官原谅。只吃两碗饭,就算长官厚待了。”两名局长看着普贤不好深让。
汝峰乘着酒兴道:“吃食管什么清规戒律!在外不必那么认真。俗话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道心常有不生邪念,不必只吃素饭。”那两位局长又对汝峰殷勤劝酒,恭敬加倍。
普贤吃罢了饭,汝峰还在开怀畅饮。他又喝多时,普贤等在一边被酒味儿呛难禁,手捂鼻子还觉难忍。惹得三人都看他笑。
汝峰这才放下筷子道:“我这道士受不了这个。我这就告辞了。谢谢款待!”
他离座要走。索局长拿出从他身上搜出的银元,又还给汝峰道:“今天多有得罪,请师父带上。”
汝峰见是自己身上被搜去的银元,推辞道:“些须小事,何必认真,算了吧。权当贫僧给各位买包烟抽。”
索局长见他不接,有些尴尬,拉住汝峰道:“如果大师不肯拿回,一定是见怪下官了,下官心甚不安。”
汝峰道:“局长言重了。贫僧有罪之身,深蒙局长高抬。钱我一定不要了。”
要局长一听也很焦急,急忙从自己身上拿出一把银元,又拿过索局长手中的,加在一起来还汝峰。
汝峰心说:“你这赃官,平时刮人惯了,今天正好刮你。”
于是假意推辞,半推半就。要局长将钱塞进了他衣袋儿里。
汝峰笑道:“二位如此争持,贫僧如再不受,都太少颜了。让二位破费了。”又对要局长道:“贫僧勒掯你了。”
二人都陪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汝峰心中暗笑,与普贤走出门来。那二人又一直送到街上。这时已经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了。
汝峰走几步问普贤道:“你二人来到这里,一直住在庙里,还是店里?”
普贤道:“我们住在喜鹊客店。”说完,打量路径认准方向,将汝峰带回了客店。
这时小和尚正自等得焦急,见了汝峰十分高兴,乐得道:“师兄平安回来了!太好了!我正苦于想不出办法救你呢。”说完抱住汝峰亲了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