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如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她支撑着身子,低着头,肩膀一下一下的颤抖着,夜凛然想要把她拉起来,她却缩在床头柜角,她把自己缩成弱小的一团,仿佛从窗户外吹来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散。
夜凛然质问她的话哽在喉咙里,他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知道回到书房,他一拳打在桌面上,他悔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控制好,又犯了病。
顾知如逐渐哭不出声,她缩在角落,感受空气的湿冷和地板的冰凉,她的心如同刀割,她现在满脑子一个念头,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杀了林双,顾知如望着天花板,呼吸有些急促。
从这之后,顾知如似乎很久在没有见到过夜凛然,她每日沉浸在林双去世的悲痛,人也迅速消瘦,原本白皙的脸变得有些病态,原本衣架子一般的身材现在变得有些令人恐惧。
某天深夜。
顾知如已经睡着了,她闭着眼睛,细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眼下的黑眼圈不难看出她最近的睡眠质量,男人的手略过她的卧蚕,拭去在月光下晶莹剔透的泪珠,他的动作格外轻柔,只是顾知如睡的很浅,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她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夜凛然眼里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像做了错事被母亲发现时的惊恐和手足无措,他缩回手,房间去没有响起顾知如的尖叫或者是激动的质问。
顾知如反应很平淡,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问候道:“回来了。”
夜凛然愣了愣,她的语气实在是太像一个妻子等待晚归丈夫的无奈,那天的画面仍历历在目,突然的变化让他无从适应。
“嗯,回来了。”他轻声应道。
“去洗洗澡睡吧。”
顾知如说完并没有再管他,而是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再次缓缓进入睡梦中。
夜凛然在她说完也没有动,他知道她现在小白兔一般的模型并不是她真实的样子,她真正想做的恐怕是把他摁在那里千刀万剐,或者是一枪崩了他给林双陪葬。他勾起唇,如果真到了迫不得已的那一天,他愿意死在她给予他的血泊之中。
夜凛然去洗了澡然后躺在床上,他轻声的拍着顾知如的后背,拍打的手似乎被那瘦的突出严重的蝴蝶骨,他对着自己说:“怎么就瘦成了这个样子。”
说这话说眼里的情感丰富,心也不知不觉软了下来,他抱着她,困意上头,他也没有再继续支撑下去。
顾知如是第二天才看到夜凛然此时的样子,着实被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变成这幅鬼样子了。”
夜凛然站在那里,头发已经遮住了耳朵和眼睛,薄唇周围全是青色的胡茬,眼下的黑眼圈如同一只熊猫,不注意一瞥,当真像一位年迈八十的老爷爷。
顾知如抿了抿唇,恨意参杂着别的感情,她别过身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睡醒了?”
身后的男声低沉沙哑,顾知如没有回应。
“困的话就再睡会儿。”
顾知如闭上眼睛。
夜凛然见她不肯回应自己,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把她环在怀里。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