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如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是冰凉一片,她本以为是最近浑浑噩噩久了出现了幻觉,可身边有动过的痕迹,她坐在那里,眼神空洞,那怕她脑袋放空,看起来都让人觉得充满矛盾。
她不知道这是发生那件事之后的半个多月里第几次这样呆坐在这里,她画着比平时还要精致的妆容,像平常那些吃饭,看书,有时也会去后院走走,苑湖没有几个人知道那天晚上的事,虽然她的衣服愈发素净,但她表现的毫无破绽,没有谁会知道她每天安静下来脑海里反复的画面,也没有人会知道她晚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和弥漫她灵魂的恨意。
“夫人。”
夜琛一如既往来叫她吃饭,只是今天在后面加了一句夜先生也回来了。
顾知如的眸子似乎在那一刻亮起来了,外面的阳光折射进来,她的眸子却冰冷的能反射出寒光,昨晚真的是他。
恨意和杀意交杂在一起在她空洞的眸子里弥漫,她垂下眸子,穿了一件素白的及脚踝的宽大旗袍,她披散着头发,未施粉黛的她黑眼圈格外明显,原本桃花般的面容此时看起来苍白憔悴,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如果说她现在穿着丧服奔丧都是不为过的。
顾知如的步子格外沉重,夜凛然坐在沙发上在看商业杂志,听到声音他抬起头,顾知如此时的样子着实把他吓到了,他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这一个月顾知如的精神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昨天晚上回来他问过苑湖的工人,他们说夫人一切如旧,哪怕是昨天晚上在床上那么近的距离他都没有注意到顾知如的憔悴,不仅是他,就连在布菜的夜琛见到顾知如都愣在那里。
你还好吗?
夜凛然话到嘴边硬生生的被他又咽了下去,人都成了这幅样子了,他问人家好不好,他又不瞎,这个往人家心窝子里捅刀又有什么区别,他想被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他难受的心都有些发慌,其他的他不知道,但他唯一知道的是,顾知如离他越来越远了,他付出再多的努力,她看他的目光只有恨。
夜凛然眨了眨眼,眼眶有些湿意,向来高高在上的夜九爷何曾有过这样卑微的时候,可他就是选择为他的顾知如单膝而跪,做她的不二之臣。
顾知如从头到尾没有给过夜凛然一个目光,她坐在餐桌上,小口小口的喝着温热的拿铁,夜凛然走过来,坐到离她不远的位置,他看她的目光太过于悲烈,仿佛知道他们背道而行,再也不可能在一起,这令她无法忽视,她看着杯子里还剩下一半的拿铁,仰头喝下,没有咖啡的醇香,苦意在嘴里肆意蔓延,比以前喝的美式都要苦,苦的单纯。
顾知如看着面前的面包,她涂上厚厚的一层百分百的纯可可脂的巧克力酱,还没褪去的苦重新席卷她的味蕾,她捂着嘴,压下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夜凛然把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那怕十分细小他都不曾放过,他看了夜琛一眼,夜琛倒了一杯温水放到顾知如的跟前,不过顾知如没有碰,只是吃面包更加用力,嘴里被她塞满,眼泪却情不自禁的留下来,她却像没有知觉,一个劲的往嘴里塞。
“咽下去再吃。”夜凛然沉着嗓子艰涩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