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六个小时,这间私立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气氛始终紧绷。 这一层只有几件特护病房,此刻全部腾了出来,这一层只有六小时后之前送进去的那个年轻女人,一个英俊硬朗的男人横抱着她跑进来,满目焦急,医生来的慢的时候那凌厉的眼神几乎令护士们肝颤。 原以为这就是全部了。 结果三个小时候后,那个风尘仆仆一看就是赶了很远的路,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进来,立刻就镇住了所有人。 他有条不紊的吩咐着身边的人,迅速将这个楼层的人员全部清空,又请来了绝非本院的专家,进去看了那个女人之后,镇定自若了问明了她的情况,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才在女人的床头坐下来,手摸上她直冒冷汗的额头,神情坚毅,仿佛一点也不紧张。 只是小护士发现,他的手有点颤抖。 “为什么会这样。” 项端年的声音轻轻的,生怕惊醒了虚弱得昏睡过去的景虞。 “医生说是之前几个月一直焦虑不安......” 白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冷。 项端年伸手在兜里翻出烟,顿了一下站了起来,走出病房,白银沉默的跟上。 房门轻轻被掩上,项端年刚一回头,白银的拳头迎面砸来。 他本来是能躲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是生生受了这一拳。 白银的眸子里全是凶狠之色,又扬起了拳头,被项端年一把截住。 “够了。” 白银冷笑出声。 “够了?你们结婚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你把她从我身边抢走的时候,你也不是这么说的。” 项端年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听到了这个字眼,他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抢走?白银,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清楚,可是你必须得弄明白,景虞,从始至终都只是我的,你们的过去,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她的孩子,她这个人,她的一切一切都是我的,哪怕是她死了,她墓碑上亡妻两个字,也是我为她刻上去的!” 他的声音几近暴虐,白银张了张嘴,却最终只是无力的垂下了手。 他不是被项端年的话镇住了。 而是,他的内心深处明白.......她爱项端年。 这五个字,就已经足够他一败涂地! 良久,白银张了张嘴。 “你们公司内部有问题,我查了一下——” “我知道。” 项端年生硬地截住了话。 “我一直都知道,是许见,他是温老爷子以前给我的人,景虞被劫持之后,很容易就能想到,不是么?”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角落里低着头的许见说的。 “可是你明知道我怀疑你,却不走。” 许见站在原地,面上一派隐忍。 “项总......我......” “算了,不重要,现在首要是,景虞没事。” 六个小时是那样的漫长。 两个男人以同样僵硬的姿势一直守在病房外。 “如果......” “没有如果,我的人生......只有她。” 老天,他已经失去了太多,站在凛冽的高处,而她是他心中唯一的柔软。 也许是四年前的那惊鸿一瞥。 注定了......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将是她这辈子的唯一。 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他的危机也依旧很多,只是,有她在,他便安心。 七个小时...... 八个小时...... 破晓的阳光以一个奇异地角度钻进了走廊的窗子,病房里传出了响亮的哭声。 门开了,护士走了出来,用甜美的声音对几乎快变成雕像的两个男人说道。 “恭喜,母子平安。” 项端年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狂喜的表情,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白银提步想要跟上,终究缓缓停了下来...... 景虞虚弱的睁开眼,手被男人坚实的手抓住,暖意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 “小虞。” “......恩。”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