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呢?从一开始就这副沉闷的表情。”开着车的马克,菜昂不理解的问道。
我侧过脸,摇了摇头的说。“遇到了一些故人,知晓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很难过的吗?”
“不,并不是很难过,说不上很平静,只感觉压在胸口上无法释怀。”
他说:“那就选择忘记好了。”
我看着他的侧脸,问道“那你能忘记弦琴吗?”
马克,菜昂沉默,我看了一眼就知道。心里想着那是最重要的人,是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说忘记怎么会如此轻松。
“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失去她我也等于失去了我整条生命。”过了好久,他说。
“呵呵,用中国话来讲,你这叫痴情,痴情自有痴情种,没有人可以帮得到你。”我望着车外的风景冰凉的说、
他点头,白色的跑车瞬间开到了山脚下。
“你答应过我的,会告诉我真相。”我看着他停下车的说。
只见,马克,菜昂熄了火一把扯出那串钥匙肯定的说;“我不会忘记的,答应过你的事情。”
我点头,一边下车一边问道。“你是不是该把她的骨灰盒交给我了。”
我看着马克,菜昂怀里一直抱着的黑色盒子,正打算向他要回。
马克,菜昂却一脸的不愿意。“让我带着她上去吧,第一次我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走的。”
“可.....”我话还没说完。
马克,菜昂就急忙的带着黑盒子往前走去。我愣是站在原地的看了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这家伙太固执了,索性跟在他身后于他一同上了山。
我们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离弦琴的别墅跋涉一百多公里,累的我依旧气喘吁吁,记忆里一下子就蹦回到刚来此修行时,弦琴为了恐喝我,说了一大堆的孤山野鬼论,当时我还被她这种荒诞的故事吓个半死。
有一夜,就是因为自己的意气用事顶撞了她。结果她真的让我在外面与鬼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时,还发了热烧,要不是她发现,我想当时我怕就烧死在树林里了,差点就成了实至名归孤山野鬼。
“马克先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伤害弦琴,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你将她从楼梯上推下去,最后连那还没出世的孩子也一并摔死,你为什么对弦琴有小孩的事情,犹豫不决呢?”我突然想起弦琴跟我讲的故事里,曾说到当初她问马克,如果她有小孩了,他喜不喜欢。可当时马克却犹豫了。
马克,菜昂似乎并没有想到。我会对他突然这么问道。只是愣了一下,脸色瞬间难看;“在还没有决定要娶她之前,她若怀孕对她声誉会不好的。”
“难道,当时你并没打算要娶她。”我质问。
马克,菜昂沉默良久,好久他说;“并不是,我是怕家里人不能接受。”
我无言。“所以,你才会选择那样的伤害她。”
“我不知道,我只想她能幸福,并没想过所谓的幸福只是自己给自己编的借口,是我把她推向死亡深渊的。”马克,菜昂无比自责痛恨道。
看着他自责的表情,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他。“别这样,有的错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只不过没有诚实坦白而已,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信任,如果你当时把自己的顾虑告诉她,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么多的事情了。”
“是啊!”马克,菜昂茫然的说,手里一直摸着怀里的骨灰盒,一脸的悲痛;“都是我,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出来,如果不出现就好了,如果不去就好了,她也不会怪我愚昧的这么晚。”
我静静的说;“快乐是两个人的,但痛苦却总是只有一个人来承担.老天对所有人都不怎么公平的。”
马克,菜昂收拾好情绪的继续往前走着,我跟在其后,他不言我也不语,就这么沉默的走着,气氛里总是那么压抑的难受,就好算连这片天空也灰的看不清明亮的地方。
一米九五的个子,让这个看起来强大的人瞬间崩溃了,爱情的力量就是如此强大的让人无法呼吸、我最敬畏的师傅!想不到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却无意中让她受到了伤害,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不能勇敢的去面对。
如果弦琴那个时候就知道真相,我想以她的个性宁愿让她的孩子出世,也不愿留住自己的清白去伤害一条鲜活的小生命,马克,菜昂虽然自私了点,但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能煎熬住思念度日的人应该比任何人都值的同情,明明爱着却不能长守,到最后却又是以死的方式来面对,这对他也同样是一种打击,是该值得同情点那绝望的爱情。
怀着还没消失的悲伤,我和马克花了点时间才到了那栋空屋的别墅里。
马克,菜昂在欣赏完弦琴生前所居住的房间后,我们就下了楼,我拿出钥匙的盯着门把,心里想着以后我就会很少来这里了,也有可能都不会在来了,但这里带给我的回忆太多,太多,多的我都无法将它们全带走。这该死的留恋让人瞬间又回到了弦琴还在的时候,那段平静而安逸的日子里,我们的快乐总是伴随着天空的星辰一样多。
“弦琴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的喜欢百合。以前她最爱缠着我送她百合花,现在她在也看不到这种花开的季节了。”
马克,菜昂看着院子里栽种的野百合,它们伸着枝杆像是等侍着主人回来一样,努力的长着。
那一朵朵美丽洁白的野百合,是纯白的也是坚强的,弦琴曾对我说过,这些野百合比家里长的那些要坚强的多,它们会在大自然的无情下努力的生长着,不管是强风还是暴雨都无法打败它们成长的信念。
“是呀!她错过了这些花期开放的时刻。”我叹息道;“这些花都是她亲手从山顶的悬崖边,将长在缝隙里百合全部采摘回来的,然后回来又将它们栽种在这个院子里,我和师傅每次经过它们时,它们也从来没让我们失望过。这些百合里没有一朵花会在这里死去,所以我和师傅都很喜欢这种花,不光是它的外表还有它们的坚强意志,都是值得我们去学习的。”
马克,菜昂看着这些花朵,忧郁的脸在他白色的脸上突显出来。他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盒子几乎要和它融为一体。
我突然发现这个混血男人自从弦琴死去的那一天起,就没有痛快淋漓的哭过,每次都是先红了眼睛,其次就是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但就是这样才让我感觉到做为一个男人的悲哀。
我不知道在外国养成什么好教养的男人,是不是都不会哭,但我知道他们在表达着哀伤的同时,眼泪是不会出现在眼睛里的,就算是我也无法做到这么一步,因为他们的坚强所以有泪不轻弹很适合他们。
“我们还是走吧!不要在看这些花了,以后它们只能自生自灭,在也不用等侍着谁去浇灌它们了,这里不会在有人过来打理这些事情,马克先生!我们离开吧。”
我说完,却不明所思的看着马克,菜昂将这些花一朵朵的摘起,然后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条麻绳简单的绑好,他从里面挑选出最大的百合立在中间做为主题花,其它的围绕着这个中心花用报纸包扎好。
我看着马克,菜昂熟练的做好简单花束,吃惊的愣了半天。
马克,菜昂棒着那些花,望了我一眼的说;“行了。我们可以走了,既然她这么喜欢这些花,那就让它们跟随着她的灵魂一起飞向天堂,没理由让它们在这里自生自灭。”
我不知道,我是带着什么表情的跟在他身后,虽然马克,菜昂的做法是传统法式的浪漫,但我明白这样做也无非是想安慰着自己没有给弦琴带来美好的一切。
突然,我很想对着此时蓝天白云下,那一线闪着温暖的阳光默默的说;弦琴,你看到了吗?这是你最爱的人为你送上的礼物,你在天堂会喜欢吗?一定会喜欢的,因为这是他对你的爱。
我们一起来到了山顶的悬崖边,这里就是弦琴每每看日落的地方,那时她总是一个人寂寞的坐在这里观看着日落,她说在这里看日落很美,天气好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全世界。但是如今,她在也不愁看不到日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