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一声，也不管现场是个什么情况，何霜见立即跑向那个少年躺着的地方。 看着那只随意就在他们的场地随意蹦跶的狼，佘静眉头一皱，目光一绿，就要动手。 竟然敢在她佘静的头上动土？ 楚焉非看到她的动作，一甩手套过去，打到佘静已经抬起的手上。 佘静被打得一懵，抬眼看向楚焉非。 黑暗之中的楚焉非，映着几星的火光，眸光冷如冰雪。 佘静心里一凉，退回了黑暗里，看不清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楚焉非没有理，他都舍不得碰一根汗毛的狼，她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动？！ 何霜见跑到阿四的身边，看着他睁着眼眸，直视着前方。 身上捆着大铁链子，被固定住额，手底下的黑布血淋淋的，被抓烂了，可以看到底下的槐木。 那双往日被长刘海盖住的眼睛个，此时完完全全地露出来了。却不是黑白的，也不是平日那是不是就骚.动的黑色死气。 而是，水晶一样，干干净净，透明的。 死气，哪里还有什么死气。 何霜见的眼泪哗啦哗啦地流，爪子要抬不敢抬。要摸不敢摸。 这身体已经空了，空了，只剩下一道虚影了，已经完完全全地被抽干了。 怕是一碰就要，散去了！ 哪里有什么死气！那根本不是死气！ 是灵力！ 由无数刚刚开启了灵智的灵药、灵兽、还有诸多天材地宝的魂体，堆积在一起培养的灵药。 但是，其中的死魂怨力太严重，在日光下行走，就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何霜见抬头，看仿佛恢复了平静美丽的姑获山群山。 所以，才会需要在这里，借用姑获鸟收个魂魄的力量，将阿四体内的东西全部抽离出来，分到同源的言家兄妹身上。 尽管他的身体不是“人”，但是，他也在这个世界上行走了十七年啊。 他和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种获得灵力的方法，跟吃人有什么区别啊？！ “嗷呜——” 何霜见忍不住仰天一啸，为阿四这不公平的命运。 凭什么！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掠夺他的身体！ 就凭上一代创造了他吗？！ 长长一啸，静止。 “这是为什么？”何霜见低下头，看着那了无声息的少年，喃喃出声。 楚焉非静静在角落里站着，僵直身体，不敢出声。 现在的她，未必是在问别人。 也许是在问天，也许是在问自己。 “这就是命吗？” 何霜见又自己喃喃回应着自己。 目光移动到阿四的脸上。 兔叽说他相见她最后一面，她却没有及时赶到。 但是，脸上明显还有痛苦挣扎的痕迹，阿四的嘴角竟然带着一丝微笑。 他离开之前看到了什么？ 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值得他微笑的吗？！ 还有什么值得你微笑的，连唯一一个朋友都没能救你出苦海，都没能见你最后一面。 唯一的朋友！ “嗷呜——” 何霜见再次仰天长啸一声。 古有孤狼对月，啸声足以泣血。 此时的何霜见不但没有月亮，甚至连朋友都没有了。 只有那个在黑色的祭台上苍白轻薄，轻轻一碰就会随风散去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