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比赛开始了几分钟,顾泽政才姗姗来迟。他一张脸气的铁青,看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顾泽政经过陆昂身边的时候,嘴角扬了扬,冷不丁的开口:“手都受伤成那个样子还要来参加比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陆昂为了比赛有多疯狂。”
他说完嘴中嗤笑着坐到了陆昂身边,显然那句阴阳怪气的话是说给陆昂听的。
沈星辞参加比赛的事,陆昂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他一向对于沈星辞的事情比较上心,当然这个前提是不违背沈星辞的意愿的情况下。
可能很多人都认为和身体的伤痛比起来,这场比赛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真正的雕刻者来说。
不能完成这样的比赛才是让她们更痛苦。
“照你这么说,沈星辞不过来参加比赛,这才是雕刻的基本素养了?”陆昂双手交叉搭在桌子上。
沈星辞的伤他早之前就已经问过段医哲了,他可不相信顾泽政会猫哭耗子假慈悲。
他巴不得沈星辞不来,这样才能将拿不出手的南栀捧上第一名。
顾泽政现在烦心事一堆,被陆昂这样一怼,瞬间没了脾气。
他看着比赛的台上,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了。
舞台上的沈星辞看着自己眼前提供的木材和雕刻刀,自己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身边的服务员先给她检擦一遍,她自己再检察之后又检查了一遍。
顾泽政的注意力一只都在舞台上,此刻看着沈星辞的那番动作,就差没有翻个白眼了:“你这个徒弟倒是有点意思,她这样在全国观众的面前将木材和工具检查一遍又一遍这是几个意思?”
如果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准备的东西有问题呢!
虽然这些东西之前确实是存在问题的。
陆昂听着他倒打一耙的语气,就差没有鼓掌了。
“你们敢这么做,就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了。真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现在比赛还没有结束,等结束了我一定会向上面如实禀告这场比赛有多么的糟糕。一级选手的安危你们都照顾不好?你说NY的人会不会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你身上。”
陆昂说完这句话,眼里没有任何的温度。
无论是偷偷的换选题还是沈星辞受伤,任何一条都可以让顾泽政翻不了身。
沈星辞站在舞台上,她将手上的木材先打磨好,搁置在一边,等待接下来公布的选题。
这次的选题因为考虑到沈星辞手受伤,顾泽政也就没有动那个心思去换题目了。这次的题目是陆昂出的,关于本真。
一个人从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再到后来的一切。我们在这个过程中学会了成长,学会了做人的道理。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个样子。
很多人在鱼龙混杂的社会中逐渐的忘记了自己原来的初心,逐渐变得格外的有功利心,他们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一开始所拥有的那份初心。
陆昂这次的题目其实很具有挑战性,命题一出,大家的脸上神色各异。
但是绝对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个选题简单。
沈星辞看着提示版上的选题,嘴角忍不住上扬。
很久之前陆昂就一只教导他们,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永远都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
无论是切合实际的理想,还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只要是你想的,那都是值得被尊重的。
那时候她特别讨厌自己,骨子里的自卑让她觉得自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知道后来遇到了陆昂,陆昂这个人和别人很不同。他对待事情有着与常人不同的想法。
很多所谓的名师他们的做法都是让自己的徒弟参照那些优秀的作品进行临摹和学习,从而得出自己的作品风格。
但是这个在很多时候是不成立的。
无论你之后想怎样去摆脱以前的影子,你都无法摆脱的掉,因为那些成名的作品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你只是拼命的想要抛开大家的影子,却失去了自己最开始的纯真。
陆昂和很多人的方法不一样,他从来都不会逼自己的学生去学习别人的作品。他要的就是那种随心的作品。
用他的话来说,不是所有的好作品都是吃力的涂改完成的。相反,如果你有思路和灵感的话,这些作品就是一蹴而就的事。
你根本就不需要修改。
沈星辞在陆昂手下这么多年,作品从来都没有进行过任何的修改。
作品不好你就自己pass,重新画!没有必要让他来进行修改。
一幅画你能得到自己的认可,那这幅画它就已经成功了。
沈星辞在想这些的时候,眼神忍不住看向不远处的南栀。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
当她的目光落在南栀的脸上,她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了几分惆怅。
或许她也曾后悔过。
比赛正式开始,沈星辞的伤虽然涂了药,但是还没有好的彻底。伴随着手上的动作,她瞬间有种钻心的疼深入骨髓。
不过她好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有慢下来。
如果说南栀和顾泽政一开始还觉得沈星辞过来参加比赛只是为了逞强的话,那么现在他们看到沈星辞井井有序的完成作品时。
心中最后的那抹庆幸都出不多消失了。
估计再过一会,他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南栀本来就被陆昂的这个选题搞得有些头晕,这会看到沈星辞都已经想好头绪开始完成自己的作品。
她整个人瞬间就不在状态了,就连原本的头绪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眼看着比赛的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消逝,南栀觉得自己的心态都要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