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散发出油墨香的报纸黄金头版只有一幅超大照片,精致银灰色西装包裹住照片男子的挺拔身躯,锃亮如新的黑皮鞋,外披一袭中场墨黑呢绒风衣,领子高高竖起,鼻挺唇薄,气度不凡,由内散发并且结合得完美的优雅与不羁却怎么都无法遮挡。他身旁站的女人身材丰满,隆冬时节仍以一袭半截短裙示人,圆润修长的双腿裹在肉色丝袜中,玫红色镶钻高跟鞋和逶迤在两臂间的同色皮草增添几许贵气与风情,真真俊男美女,相得益彰。
尽管两人同以墨镜遮面,可是,茉莉仍然第一时间认出——
是化成灰她也认得的东方驭锦和好姐妹安宝儿!
薄薄的报纸忽然重若千斤,见她捏住报纸的手开始颤抖,东方锐一边想抢过来一边道:
“没什么好看,都是胡编乱造。”
“既然是胡编乱造,为什么不能看?”
茉莉灵巧闪躲,趿着粉蓝色Kitty拖鞋一溜烟窜到厨房门口。
与巨幅照片相配的宋体标题印得非常醒目,赫然横在图片上方——
东方七少携新宠出席拍卖会,无名女荣膺专属情妇之位!
或许是做报道的人心有不甘还是怎么的,明显采用红色会抢眼许多的标题居然用的是纯黑色,再用情妇代替情人,则更显出撰写标题者似乎满腔不屑。然而,此时此刻的茉莉无暇深入思考,眼里心底全都是两人携手步向随城高级拍成会所的图画。他们,竟然真的假戏真做?
深居简出的她这些日子有意避开所有纷纷扰扰,每次遇到新闻就跳过。
想不到时隔多日再接触,映入眼帘的就是这等爆炸性头条。
从忆园到现在差不多一个半月,刀伤养好之后的他都在忙着眷顾新宠么?
飞快将报纸丢给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东方锐,强忍心头酸楚的茉莉坐回沙发,淡淡道:“你七叔以前好像不怎么爱上新闻,现在登这么大一幅照片也不介意,该不会是被你那一刀刺得变性吧?为什么躲躲闪闪不给看,跟我又没什么关系,还是想不到如何才能洗刷冤屈的我哪有那份闲心思去关注呢?”
翻开搁在另一头的银色苹果电脑,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她随便点开一个网页,佯装专心浏览。
相处多日,东方锐渐渐摸清楚她嘴硬心软的脾性,坐过去皱眉道:
“报道上说这个女人是S大法语系女生,我想可能就是……就是那天你们说的安宝儿。”
“是她。有什么问题?”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追踪神秘男人难度太大,有自知之明的她想来想去认为唯一突破口是安少晨。可是,等把伤养得七七八八打电话找人,手机成为空号,打去办公室永远无法接听。有两次她终于忍不住跑去三千佳人,经理说安少晨去欧洲出差,近几个月都可能不回来。一个常务副总出差几个月,连手机都换掉号码,怎么想都觉得透着诡异。也想过去找安宝儿,可到底无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直搁浅下来。到现在要去找她恐怕也有难度了吧,堂堂东方七少的专属情妇,岂能随便见人?
毫不在乎的反问噎得东方锐一下没反应过来,沉默大半晌才讷讷道:
“她不是你朋友么?我怕……怕你……”
“怕我尴尬?假如她都不尴尬,我有什么好不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