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
敖丙放下茶碗,离桌站在殿中,说道:“李靖。李艮乃是大天尊御笔点差,巡游东海龙宫仙官。你儿犯海口惊扰龙宫,李艮出水问询缘由,便被你儿打死,如何说?”
李靖只当与哪吒有百世冤仇,才受此连累,满门都有刀斩之厄,闻言一揖到地,恳求道:“李靖教子无方,愿受责罚。不知哪吒何在,可否教他出来说话?我要问他是否无故逞凶。”
“笑话,我还骗你不成。”
敖丙看了眼申公豹,见后者闭眼假寐,遂把葫芦瓢取出,开口处面向地板,轻晃一晃。
哪吒跌了个大跤,捂着脑袋喊痛,见了李靖略有些慌张,忽眼睛一亮,扑进殷素知怀里,问道:“是母亲救了孩儿吗?”
殷素知摸着哪吒脑袋,不知如何搭话,暗暗叫苦,想到若兄长帝辛没有犯错被废,她还能求情,眼下成汤江山都不姓子,为之奈何?轻叹道:“我儿,你把出城前后事说个明白,讲个道理。”
“孩儿今日无事出关,至九湾河玩耍。偶因炎热,下水洗个澡。有一夜叉李艮,孩儿又不惹他,他百般骂我,还要拿斧来劈我。是孩儿一圈打死了。”
哪吒添油加醋,把苦主说成凶顽,浑然不觉错在己身。
敖丙闻言勃然大怒,叫道:“九湾河是东海海口,你在那戏水,搅得龙宫不得安宁。李艮教你收去宝物,你反骂他是一畜生,岂知好赖。”
哪吒面色一变,呲着牙道:“我看在父亲面上,敬你一声‘世叔’。不敬你时,将你扒皮抽筋,硝成皮套穿戴!”
“你这孽障,安敢出此狂言?”
敖丙气得七窍内生烟,忍不住想要动手,碍着申公豹在一旁,不敢擅作主张。
哪吒见状哈哈大笑两声,冲李靖、殷素知跪倒,道:“我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座下,今师父不在身旁,故有此一难。若不幸身死,只恨不能赡养二老,难报养育之恩。”
李靖一把攥住哪吒,叫道:“你这孽障还想与国师动手不成?与我跪下,请国师原谅。”
旁边殷素知也道:“我怀你三年零六个月,受多少苦楚,有你一条性命,你怎敢有轻生念头?真真是一孽障。”
“教我认错绝无可能!”哪吒大叫。
李靖惊得六神无主,生怕国师动怒,对哪吒又打又骂,一昧要其跪地认错。
忽的申公豹说道:“行了。”
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李靖、殷素知看哪吒鼻青脸肿,嘴边淌下血来,心中好比油煎,别过头,等申公豹下文。
申公豹道:“哪吒,你不肯认错,孤只当你顽劣。错把太乙真人当作你逞凶作恶的本钱,其实可笑。孤若杀你,不提以大欺小,谅来你不服气,下了幽冥说孤坏话。也罢,你往乾元山走一趟,问问太乙子敢来见孤否?他敢吗?”
哪吒前世与申公豹有坏身之仇,元神里本就有不世戾气,今日只觉无辜被人欺负,父母一昧偏帮外人。气得胸中三昧滚烫,咬牙道:“好!你不要走,至多一日光阴,我便回返。”
“何须如此麻烦?”
申公豹呵呵笑了声,把手一挥,既将哪吒送到金光洞前。
哪吒不知天高地厚,眨眼便被申公豹送到金光洞前,只道寻常法术,进洞,在碧游床前跪倒,朗声道:“师父在上,哪吒拜见。”
太乙子停了修行,看哪吒狼狈模样,面露不悦,问道:“你不在陈塘关,到此是为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