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金霞童子见状好不切齿,把花篮对准余元,口念:“手把九天,啸风鞭雷霆,能以智慧力!摄伏诸魔精,济度长夜魂,利益於众生。如彼银河水,千眼千月轮,誓於未来世!敕令:神霄雷!敕令:玉枢雷!敕令:大洞雷!……”
花篮犹如装满洪濛无边雷霆一般,电蛇游走,雷光闪耀,一道道落下天去。
与此同时,余元见雷电寻常,有几分松懈,挥手收了三足鼎,就见神霄雷落下来,再祭法宝已来不及。
“余道兄莫急。”
龙吉取瑶池白光剑向上一抛,抵住神霄雷;又取二龙剑抵住玉枢雷;再拿鸾飞剑抵住大洞雷;见还有神雷落下,情知中计。忙道:“莫管雷霆,寻暗中贼子!”
余元催动五云驼飞上九天,口喷三昧真火,烧灼百里云海。
暗地里金霞童子哪禁得住烧,忙现身形,架土遁往终南山去。
余元遂将金光锉祭起,一声“着”,将金霞童子击伤,也不追赶,落回庭院与龙吉一同守护太庙。
午时已至。
云中子乘照妖宝剑来到太庙,看也不看龙吉,便要纵起火诀,却看庙里跪着一人,是西伯侯姬昌。这火法,怎么也用不出来了。
一瞬之间,云中子指尖冒出红光复又消失。
龙吉与余元有一种明悟,大罗神仙落入凡尘,能动用的法力更多了,这是不染红尘的手段,还是杀劫绽放的前奏?
“云中子,你真是给脸不要脸。”
遁光闪烁,申公豹出现太庙当中,摇头轻叹,并未有多少恼怒。
只是疑惑云中子行为,若燃灯、南极子、云中子联手要烧太庙,他其实阻挡不能,可就云中子一个大罗神仙,看不起谁呢?
云中子笑道:“国师总有不在朝歌的时候,何必呢,贫道放完火就走,给个面子。”
申公豹皱起眉头,苦思云中子用意,神念沟通天命玄鸟,问道:“前辈可有事?”
“太庙虽未遭焚,云中子已舍去三成福德,烧灭殷商一成气运。”
天命玄鸟虚无缥缈的声音在申公豹脑海响起,顿了一下,又道:“国师不精运数,莫要自责。”
申公豹眼神莫名,想到云中子三成福德,能抵一成国运,难怪能置身杀劫之外,坐享逍遥。想了想,说道:“师兄远来是客,不若暂居羑里城,为我殷商教导民众如何?莫急着拒绝,弟知你云过生将,有一亲儿养在山中。也知你火烧太庙,照壁题诗,非出自本心,都是元始师伯吩咐。你家玉虚识得天数,我截教教祖亦非凡俗。”
云中子听出申公豹话语里威胁之意,权衡利弊许久,左右还有几年清闲,无所谓山中苦修还是红尘炼心。叹一声,直截了当道:“师弟打算囚我在羑里几载?”
“师兄何必明知故问。”申公豹说。
云中子走下飞剑,束手就擒。
庙里姬昌跟着走出来,狠狠瞪了一眼云中子,跪下说道:“国师容禀,罪臣与这道人素未谋面,昨日金钱课,卦象之过。”
申公豹忍俊不禁道:“贤伯侯坐在庙中不惧火炼,实乃忠心为国,孤心甚慰。代王说你西岐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都是你教导之恩。孤若就此赦你归国,有反复无常之嫌。赦死罪不赦归国,封你为羑里城主,与云中子一同教导当地民众。孤很好奇,你姬昌……能把羑里城百姓教导成什么样。”
姬昌俯伏在地,感激涕零道:“雷霆雨露,俱为国师天恩,姬昌怎敢有违?”
是夜姬昌与云中子到羑里城,城中军民父老牵羊担酒,跪在道旁迎接,异口同声,说羑里城能得圣人一顾,万物生光!欢呼雀跃,鼓乐惊天。
云中子暗暗点头,去看姬昌,却见后者面上没有了一点血色,浑浑噩噩,只是呢喃着:“我命休矣,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