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在追你?”他问。
“怎么可能?”我不懂他到底想干嘛。
“刚才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我,我还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他说。
“我们是一个排球队的,也是同班同学,关系比较熟一点。”我说。
“你还参加了排球队?是院级还是校级?”他问。
“院级。”我说。
“那你真厉害,我之前打过一点排球,特别疼。”他说。
“还好,多打几次就不疼了。”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结束这个话题,他身上的烟味让我挺不舒服。
“那个男生叫江凌是吧?”他问。
“嗯。”我点头。
“要不我和他换个位置?我看他一直看着这儿。”他说。
我连连叫好,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可以啊。”
然后,他俩便换了个座。
“他终于走了,”我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小声跟江凌说,“我刚才坐得特别用力,都坐累了。”
“为什么坐得特别用力?”他转头看着我。
“他挨得太近了,我怕碰到他,就坐得很直。”我抱怨着。
“这些人靠谱吗?”他问。
“应该靠谱吧,他们是周周的高中学长,好像。”周周是那个舍友。
“他刚才跟你说了些什么?靠这么近。”江凌问。
“就是随便聊了一下,知道我在排球队之后,又说了些打排球的事。”我说。
没聊几句话,他们便提议打会儿牌。
游戏很简单,其实就是为了喝酒热身。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在什么水平,之前没有喝过,但是在这种地方滴酒不沾,未免有些扫兴,谨慎起见,我就一口一口喝。
场内的人越来越多了,音乐也越来越大声。
我们原本是坐在沙发上的,现在也都站了起来。
我学着他们的样子晃动,但心里总觉得别扭,也不敢抬手,因为一抬手衣服便会往上跑。
“要穿个外套吗?”像是看出我的顾虑,江凌俯身问道。
我想了想,我那个及膝的风衣外套,和这个场面很是不符,也不想被其他人笑话,就摇摇头,说,“不用了。”
我在那晃着,一边晃一边想,下次再也不来了,这种地方来一次就够了。
我很想坐下,但是环顾四周没一个人坐着,大家都在蹦,我也只得跟着蹦。
“苏禾,你想去前面舞池吗?”周周指着前面满是男男女女的地方。
我摇了摇头。
她只好带着另一个舍友,还有她的学长去了。
这个卡座只剩我和江凌了。
“你不去舞池吗?”我感觉,经常在这种地方玩的都会到前面去人挤人。
“不去,”他说完,便坐在了沙发上,“你想去我可以带你去。”
“可以坐了吗?”我看着他,小声问,怕被别人听见。
他好笑地看着我,“当然可以啊,你想什么时候坐就什么时候坐。”
我也顺势坐下,长叹一声,“好累啊。”
“才蹦一会儿呢,就累了?”他手里转着酒杯,倚在昏暗的灯光里。
“我感觉吧,这种东西不太适合我。”我说。
“但是你今天这身打扮,和这里倒挺配的。”他眼神向下游离。
我的脸似乎又红了,但还好是在昏暗的灯光里。
我扯了扯上衣,想遮住露在外面的腰。
江凌把他搭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递给我,“可以用来盖腿。”
我的脸这次是真的红了。
“谢谢。”我不敢看他,只接过外套,直直地看着前面的舞池。
“你要是想去了,就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去。”他也看着那个舞池,说。
我心里有些答案,但是不太确定,便问道,“为什么不能一个人去,真的会有人来揩油吗?”
不太确定是因为那些只在小说,或者电视里看过,但现在不是21世纪的法治社会吗?
“你觉得呢?”他仰头喝了一口酒,喉结上下滚动,“你以为,男生来这种地方,真的只是为了蹦蹦迪?”
果然,小说来源于生活。
“你别喝醉了,”我看他喝了好几杯,“悠着点。”
“就这种酒,”他转了转瓶身,“连10度都没有,还能醉人?”
这种酒,虽然不醉人,但是让人想上厕所。
江凌没坐一会就起身去洗手间了。
我坐着玩手机的时候,周周她们手拉手回来了。
“苏禾,你真的不去吗?”她们在我身边坐下。
“不去。”我摇摇头。
“你来都来了,不去体验一次?”她晃着我的手,说,“去嘛,前面很好玩的,走嘛。”
我拗不过,被她俩拖着去了。
但是这两个女人在我身边蹦着蹦着就不见了。
舞池真的是我生平见过的最挤的地方,我一只手护在胸前一只手放在腰上,一点一点往外挪。
恍惚间,我感觉有人贴上了我的背。
“你怎么自己来了?”熟悉的张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知道是江凌后,颤栗的汗毛也放松下来。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周周她们带我来的,但是不知道她们蹦到哪里去了。”我解释道。
“还想在这儿蹦吗?”他问。
“不想,”我忙摇头,“我们钻出去吧。”
有江凌这个大高个开路,比我自己在那里挪顺畅多了。
“没被人吃豆腐吧?”回到卡座后,他问。
“没有啊。”我拿起我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
“那是酒。”他靠在沙发上,看着我。
“我知道,我就是想喝酒,反正10度都没有,也不醉人。”我嘴硬道。
“这么有胆量了?”他反问道。
“那当然。”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我又喝了一口。
但是这个酒真的很难喝啊,满嘴苦味,还不如百事可乐。
江凌坐起身子,拿了一罐啤酒,拉开环扣,就着瓶身开始喝。
“这么猛,连杯子都不用?”我问。
“因为你用的,是我的杯子啊。”他凑过来,用挑逗的声音说。
我明明没在喝水,却呛了一下。
“逗你的,我只是找不到杯子了。”他笑得很开心。
我不知道该对他这种行为做出何种表示,只是默默低头喝水。
快到8点的时候,我们换好衣服,准备回学校了。
“今天玩得开心吗?我的小苏禾。”周周看样子是上头了,在车里揉着我的脸不放。
“开心开心。”我用力抓着她的手,从我身上扒拉下来。
我以为她醉了,但是她又很清醒地打着电话,看来是没醉啊。
回到学校,路上的人寥寥可数。
晚上的风冷得刺骨,我晕呼呼的头也被吹醒了。
月亮寂寥地在天上坐着,偶有一两只乌鸦呱叫两声,彰显夜的宁静。
“你宿舍在哪?”我看着跟在我们后面的江凌,问。
“就在前面。”他往前指了指。
我也不知道他指的是哪里,只知道我们宿舍原来在一条路上挨着。
我和舍友三人进了宿舍楼的大门,对门外的江凌挥了挥手,“拜拜,明天见。”
他也对我们挥挥手,笑着看我们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