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看着,眼眶里一阵温热,泪滚了下来。划过脸颊,也湿了那人掌心。
强烈窒息包围,周边都是男人身上清冽淡雅的味道,像夏天的风,干净温和。保留着少年的意气风发。
谢殃只感觉掌心一热,是她哭了。
“谢燃。”她唤了一声。
谢殃没抬手,只看她的鼻唇,她的泪滚落唇边。隔着一只手的眉眼情欲,似乎是他没未见过的模样。
他嗯了一声,没有刻意变换声线。
宋窈似乎笑了笑,缓缓抬手,颤抖着摸过他的腰腹、手臂。
一寸一离,心跳相近。
最后到达他的锁骨。
宋窈笑了,声音像冲泡了千百遍的茶水,很淡很淡:“松开吧。”
谢燃掌心微动,终于是缓缓放下。
抬眼,四目相对。
屋里很暗,走廊上的寸寸光影侵略男人眉眼。
情动、情欲、情爱。全都赤裸裸在她眼底里,他眼界向来狭隘,容不得风,雨,沙粒。
却一次次容下了她的无理取闹,她的冷淡疏离,她的欲擒故纵。
入目无人,四下皆你。
谢殃再也没想瞒她,他清楚有人算计,向来没有失策过的他,这次却是心甘情愿入网。
就这么样吧。
宋窈,我把伪装撕下来了,我是怎样的人?别听他们的。
你来评判。我听你的。
宋窈,你要是怕我。
别哭。
再把你催眠一次,我们再重新开始好不好?这次,我一定好好隐藏好。
重来千百遍也没关系。
对你,我甘之如饴。
宋窈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看到眼前那张与谢殃一模一样的脸,心尖也是一颤。
只是几秒钟,眼神对视,融化所有冰川海阔,银河千里也不过如此。
我会跨越星河山海,去爱你,吻你,奔赴你。
谢殃再等她的情绪爆发,她哭她闹,他都可以接受,可她没有。
宋窈化着淡妆,眼线勾勒眼尾,眼底里被光影照着,显得水雾朦胧,整个人又娇又媚。
她说得很小心翼翼,怕伤了他的心:“谢殃,如果不是今天,你还打算骗我多久?”
谢殃沉默着。
他们之间,哪怕四目相对,哪怕眼底爱意汹涌。心与心之间,也隔着一座座山川荆棘。
七年了,爱恨情仇不会淡忘,只会愈来愈深。
他们之间,需要有一个人,去翻过,去拥有,去掠夺。
从前的宋窈不知道,她会有一段感情,这么复杂。
会有一个男人因为她,而不断变换身份。因为她害怕谢燃,他就用五年时间,在异国他乡,制造一场重逢。
这次,他是特警队队长谢殃,用他一身黑色警装,用他肩上的红色徽章,救她于生死一线。
又因为她的遗忘,他在原地等了她两年。
两年后,他依旧明月清风,翩翩君子如天上皎月,站在她身边。
又因为她的荒谬梦境,突然记起记忆力的少年,那个被他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身份——谢燃。
为他,他又要重归于那个身份。
十七岁之前的谢殃,不懂得活着的意义。生是生,死是死。
可就是那么一年。云依旧清淡,风依旧温和。风声鹤唳里,他遇见了那个让他为此牵连一生的人。
别提生死,只她一落泪,他心便就疼。
宋窈踮起脚尖,双手楼住他,她轻轻拍他的背,语气很轻很轻:“谢殃,你辛苦了。”
谢殃的眼眶一瞬间通红。
白衣少年归来,没人知晓在没有宋窈的那些年,他是怎么过的。
他该是如何被那一场场梦惊醒,梦里,是她眉眼厌恶,语气凉淡:“你是谁?”
宋窈,我的命不算长,我本来打算一辈子都用来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