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住的房间,仍然收拾整洁,所有物品摆放一如当年。
很显然,这是奉了谁的命令。
宋窈突然忘记她和周宜行不对头的原因了。
她出生时姓宋,没有人支持只有周宜行。她小时候被过度溺爱,直到长大他也给了她可以被宠坏的资本。
宋窈的情绪掩藏的极好,视线一点一点的在房间里来回看着。
幼时的记忆灌进脑海,除了看到宋清和被家暴时的场景,还有其他的很多很多事。
或许这一刻,她才明白。
她的世界不是一直昏暗不堪,是她一直把自己困在原地。
心里是暗,入眼皆是。
这间房间是她十五岁的分界线。
十五岁之前的她,娇纵张扬。
那十五岁之后的她呢,她无从得知。
楼下的争吵还在继续,她就坐在楼上,没有下去的意思。
直到黄昏在远天擦出一道光影,太阳即将落下,暖光照在细白的雪花上,熠熠生辉。
程恹上楼找她,没进去,倚在门边,声音挺淡:“结束了。”
周家老宅外,雪一刻没停。哪怕不多,时间也在地上积累出一些厚度。
一脚下去,能见唏嘘的脚印。
细小的雪花一片一片洒落在她肩头,程恹撑着一把黑伞,在她身侧。
半边肩露在外面。
宋窈看着眼前坐落宏伟,富丽堂皇的周家老宅,各种各样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幼时的喜,幼时的悲。哪管不好不堪,也终究是她的一部分。
“老爷子日子不多了。”程恹只是语调平淡,犹如家常:“肝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