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冰室，在我以为我要死去的那一刻。
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快速复苏，冻得僵硬的身体很快变得柔软，只是刚刚太冷钻进我喉咙的冷空气让我忍不住多咳嗽了两声。
天墨蹲下拍了拍我的背:“阿笙，你没事了，你很厉害。”
我来不及回答他的话，因为我的目光全被那个凭空出现的白衣女子吸引住了，这女子极美，五官如雕刻一般，瀑布般的白发垂至脚踝，却看不出一丝柔弱，气质似与冰室浑然一体，但绝不仅仅是冰冷而已。更像是一种入骨的忧伤，从内发散至外。
这便是传说中的冰肌玉骨，不惹凡尘。
天墨道，“头发都白了，还出来做什么?”
我已无力制止天墨的危险话语，只是顺了口气:“你是凤凰落域的主人？”
“是。”
我大概明白了，这所谓第一关，大概是测我的同情心，我的良心，真杀了圣婴的人，是走不到第二关的。
可是，我确实起了杀念。无论是不是她的引导。
“我应该死的。我伤害了圣婴，我动了要杀他的心思。”我开口。
天墨看向我:“说什么呢你！”
白衣女子不置可否：“哪里会有完全善良的人。”
我摇摇头，心里泛出了苦意，却也不再争论。
“我怎么称呼您?”
“凰主。”
“凰主，第二关是什么?”
我见她垂了垂眼眸，对上我的眼睛，白色的发丝垂在她耳边:“如果你能过第二关，所有的一切，你都拿走，包括…”凰主伸出洁白的手掌，掌心跳跃着一朵冰花:“我的命。”
命。又是命。
天墨开口:“来过落域的人不计其数，竟没有一个人闯过第二关么？”
凰主眸色冰凉:“那些人，听闻凤凰落域能实现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前仆后继，那样的人怎会是我要等的人。”
难道那些人全死了吗？可我也是个普通人。刚从一个死穴出来，又要爬到另一个去吗。
“我们要是不过第二关呢?”天墨望了一眼发愣的我。
“我过第二关。”我开口了。在我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
我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可是我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悲伤，甚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无法想象，究竟要用怎样的痛苦才能诠释这一头白发?我想帮她，我隐隐感觉到第二关，对我对她都至关重要。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里微微闪烁。我看出了奇怪的信任感。
天墨拉过我，皱着眉头。
我情不自禁地跟着皱起眉头，“你不要搞的我会死好吗？”
“你真的要去吗？”
“对。”
“行，好，我陪你。”他爽快的话让我把后面让他回去的话给堵死了。
其实我并不相信一个人会和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赌上性命。我不想怀疑。
可这分明不可能，天墨为什么不肯离开。我其实并不想让他跟我继续走下去，虽然我知道他很厉害，但我也怕他丧命。
凰主转过身迈开步伐，我跟上去。她走到了冰室的两座人像冰雕前。
我忍不住感叹:“不知这是哪位大师的作品，竟这样逼真?”
冰雕一男一女，刻画的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容貌都十分好看，只可惜眼睛都闭上了，那座女冰雕似乎还少了一条手臂，凝笙想，若是大师能将冰雕的眼睛睁开，将那手臂补全，那必定是绝美的作品。
天墨看着我，翻了个大白眼。
凰主并不答话，只是缓缓向其中的一个雕像伸出手，却在将要触碰到雕像的脸颊时放下了。
我有些不解。
她深深地闭了下眼睛，用力一挥袖，只听“咔嚓”一声，左侧的一扇冰门打开了。
“你们上第二层吧。”
“好。”我点头，转头寻找天墨，发现他早已到了门口。我快速走向他。
“你真的不怕？”在即将踏上阶梯的时候，天墨拉了一下我。
我摊摊手:“无父无母，没有牵挂。”
我想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道:“你只是来帮我找凤凰落域的，现在没必要再陪我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