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他有些害怕,他必须让景朱依然是景朱。
兴许,有些秘密,是不能打开的。
景朱是不能离开他的,她身上的秘密只能由他来解开。
是她先缠上他的,不怪他。
迟峻城回头,目光深凝,落在景朱的肚子上:“为什么不换件衣服出来,这个睡衣……”
昨天在医院,他脑子里一直都在胡乱转着,根本没有心思问她。
景朱感受到了迟峻城的不满意。
她拍了拍脑门:“哎,我忘了!我……就是一时着急,前天晚上没睡觉,翻了一晚上书,又做药,跑到医院我又怕来不及,所以忘了自己还没有换衣服,没有洗漱。
“真的好邋遢啊。”
景朱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豪门太太,她冲着前方后视镜伸了脖子去看自己的脸,头发就像鸡窝。
眉头蹙起,又是一声长叹。
突然,她发现王相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像是很深,却很快。
景朱莫名觉得不舒服。
可等她反应过来,王相又专注开车。
景朱摁着额头,闭上眼睛。
“不行,我头晕,我要睡一觉。”
迟峻城都不知道要说景朱什么好,说她一个孕妇不知道好好休息,可她熬了一夜,是为了楚枭雄。
楚枭雄眼里难有愧疚,刚想说点什么,景朱已经靠在车门的夹角,睡着了。
车厢里,默契地安静下来。
迟峻城道:“楚叔,我们等会换一家医院,查一下胃镜。”
楚枭雄没有任何疑问:“好。”
这病好得很神奇。
如果胃药的效果好到这种地步,景家的医药公司量产,这该是多吓人的项目。
医院停车场,迟峻城没叫醒景朱,让司机守在车里,保持车里的温度,免得景朱不舒服。
他带着楚枭雄去做了胃镜。
迟峻城离开后,王相转过身,一双敦厚淳朴的眼睛有了光,那光变得越来越复杂。
他看着后座熟睡的景朱,眼角夹起,眼睛里的光也愈发危险起来。
很快,他收起目光,重新坐好,重新变成一个老实温良,皮囊好看的司机。
——
次日,夜。
月船上长了毛,天上的云,用看似轻缓的脚步聚集。
锦天山庄,二楼大书房。
楚枭雄心情复杂,桌面上是迟峻城带回家的检查单。
是胃病,但不至于很严重,有炎症,有肿瘤的倾向,但确定没有恶性肿瘤,或者是没有看清。
医生建议再过些日子,头天晚上喝点粥,第二天一早空腹去医院,再检查一次。
景朱给了药,一天三顿。
楚枭雄手里拿着的一包,是今天晚上的量,他打开,七七八八十几颗。
他把药摊开放在包药的纸上,转身去打了一杯水,坐回到迟峻城对面的椅子上。
迟峻城盯着药:“景朱给的?”
“是的,太太叮嘱我三顿按时吃,晚上这一顿,要九点半吃,你看,差三分钟。”
迟峻城抬眼看了书房里墙面上挂着的时钟,秒针一顿一顿往前走。
“楚叔现在倒是听话。”迟峻城言语里是打趣,但他的神情并不觉得这是件有趣的事情。
“楚叔给家庭医生说过吗?”
楚枭雄坐下,时不时回头,看墙上的时钟:“没说,事情似乎不太简单,说了怕给太太招惹麻烦,也许她并没有意识到,很多事情是个麻烦。”
“楚叔,如果:不离婚,是不是只能不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