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像是花朵,含苞待放时或许美丽,等过了季节,便只剩衰败,曾经散发着的香气,在花瓣落尽的那刻,也随风归于尘土了。
薛太后的身后事很是隆重,在世人眼里,羽安帝是极尽孝道之人,给了薛太后该有的体面。
对此李杞柠只是冷笑,羽安帝的所作所为也只能让旁人称赞,而她,丝毫不在乎那些面上功夫,她只沉浸在自己姑外祖母离世的悲伤中。
无论羽安帝说什么做什么,下几道旨意,都弥补不了他们母子的过错,因为薛太后回不来了。
哪怕徐太后在薛太后的灵前哭得再悲切,李杞柠都不会原谅,甚至更加厌恶。
可是就算再伤心再难过,她也只能隐忍着,继续做着中庭五品尚功女官,管着尚功局的事,至于其他的,不去想也不去理。
她怕自己冲动中会做出不理智的事。
或许巨变会激发人的潜质,李杞柠专注着中庭的事务,将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
因为薛太后去世的事,云朝辞也不再躲在幕后,而是重新搬回女官内院,担起中庭宫令女官的职责,负责起大事小情。
她的屋子一直都在,并没有其他女官居住,哪怕她往日总待在上青殿的落霞居,屋子也始终空在那里。
屋子就在李杞柠住处的隔壁,很近,李杞柠也是在云朝辞搬回去才知道的,不过这样也好,往来方便。
对于李杞柠来说,云朝辞的回归是助力,而对于中庭其他女官来说,则是灾难。
相比之前,云朝辞只是偶尔管理,各局各司由着最高的女官自行做主,不出错即可,可是如今却变成了由她严格把控,容不得半分错漏。
她们一忙便是大半月,连出宫的时间都没有,宫内的事还是温咸咸带出去的,到后期温咸咸见她们的机会也少了。
幸而罗笑笑替宫外的人考虑,总劝着云朝辞和李杞柠,让她们把手上的事先放放,到宫外去散散心。
听说她们要回来,景泊颜和薛书锦便守在门口,若不是怕人多眼杂,只怕他们两人会去宫门口接心上人。
马车缓缓经过闹市,来到了东巷外,几人下了马车,佯装欢笑地往巷子里走,奔着东九巷七号而去。
刚推门进去,她们就瞧见了或蹲或站的两个人。
“阿廖呢?”温甜甜看到此景心里自然不痛快,虽说自己常出宫,也还是期盼景泊颐能在门口等着她。
见到李杞柠的景泊颜哪里还会理会温甜甜,忙丢下手里的木棍,起身后,用鞋底胡乱地蹭着地,将自己画的小心心抹掉。
接着他看向门口,瞧着李杞柠问道:“我家阿柠怎么清瘦了呢?”
“可能……是之前在宫里吃够了大鱼大肉,有些厌食了。”李杞柠带着疲惫,边走向他边解释着。
“屠老头做了一桌子的菜,快进屋吧。”知道她不想提宫内的事,景泊颜只能带着笑意引她进明堂。
以为景泊颐会等着自己,温甜甜忙冲进屋内,带着欣喜环顾四周,不禁失落。
景泊颐不在。
跟进来的几个人不是看不出温甜甜的神色,只是也不能说些什么。
倒是景泊颜忙笑着解释道:“阿廖在你爹的院子里和你爹谈判呢。”
“谈判?”回过神的温甜甜很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