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避免自己口误,徐婕压下了很多想说的话,只能吃完饭就催钟楚筠上去睡觉。
眼看就进到房间里面了,钟楚筠却突然停下脚步,背靠在门框上,低着头说:“妈。”
徐婕心跳一顿,她知道钟楚筠会说什么话的,她不想问就是不想让钟楚筠多想。
可徐婕不问,钟楚筠内心的负罪感就越强。
所以,这话还得徐婕开口。
“妈妈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多想,楚筠,好好睡一觉,他命又臭又硬,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钟楚筠也一直以为只要她睡一觉,睁开眼就能看见裴成抑,可是并没有。
她想,或许是裴成抑已经回到京都了,他说过要让她在家里等他回去的。
这话,她坚信不疑,是因为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徐阿姨。”夏至和阮醴是来陪钟楚筠睡觉的,徐婕当然高兴了。
不过,在阮醴准备进去的时候,夏至突然把她拉了出来。
阮醴小懵。
“她半夜三点会起来喝酒,我们两个到时候把她按住。”夏至悄咪咪地开口。
“能……按住吗?”阮醴突然想起来上次在黄粱梦租住的地方见过裴成抑为了钟楚筠喝酒大半夜就跑过来的场景。
只是……她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能力。
“能,”夏至信心十足的话里透露着不确定,“怎么不能呢?”二对一,妥妥地赢,“哦,对了,我先让徐阿姨把酒都给她收了。”
阮醴看着夏至匆匆离开的背影,先进到了钟楚筠房间。
其实,她是想告诉夏至,钟意慧中的酒都被裴成抑换成她梨园的醴酒了。
夏至一拍脑门,忘了这茬了,她还嫌弃过这件事的。
但是,醴酒也是酒,应该也不行。
那就都收了吧。
柔软的床上,夏至和阮醴一个躺在钟楚筠左边,一个躺在钟楚筠右边,一人抱着钟楚筠一条胳膊。
这才刚几点,现在就开始束缚她了?
钟楚筠只能平躺着,望着天花板无奈叹气。
三点,钟楚筠睁开眼时,发现有两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她。
不用想,还能是谁?除了这两个人,还能是谁?
“开灯。”
一左一右两双眼睛半夜盯着她,活像在演鬼片。
阮醴很听话地开了灯,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钟楚筠的胳膊。
在夏至和阮醴的注视下,钟楚筠坐了起来,打算活动一下胳膊,却拉不回自己的手。
这是想干什么?
还抓着不放了?
压一晚上了,胳膊都麻了,血管都快堵塞了。
“可以说话。”夏至突然开口。
“可以聊天。”阮醴接住话。
“可以睡觉。”
“可以冥想。”
“可以吃饭。”
“可以喝酒。”
“但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钟楚筠听不懂的话,最后异口同声地说:“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