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宇阳看了程海月一眼,后者低着头,目光直直的盯着担架床上的母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严医生?”
“海月,我先去看一眼,马上回来。”严宇阳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随即和护士小姐一起离开。
医闹的是位难产的孕妇,坚持要进行剖腹产,严宇阳劝了几句,又联系了几名妇产科的医生对患者进行了一些顺产优势的讲解,双方才暂时的平息了怒火。
一番劝解,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严宇阳几乎是直接跑到了太平间,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担架。
“她,走了?”
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程海月赶到火葬场的时候恰好是中午,值勤的工作人员第一次见送葬的只有一个人,虽然有些诧异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按照流程,车子进入了一个礼堂,一个主持人迎了上来,伴随着忧伤的曲调,那主持人念着悼词,大意无非是让子女买点鲜花与老人泉下相伴。
“不用了,我妈妈鲜花过敏,直接火化吧!”
“节哀。”
主持人鞠了一躬,随即离开。
火葬场的业务很广,等待区有卖烟花炮竹、黄纸元宝、骨灰坛排位碑等,程海月购买了一个骨灰坛交给了火化的工作人员,随即去往了等候室。
等候室也有其他在等候火化的人,大多成群结队,脸上都挂着真实或虚伪的悲伤,程海月苦笑了一声,坐了下来。
她对未来有很多规划,但是每一项里都有自己的妈妈,没想到,这么快她们就分离了。
“14号!”
墙上的一个金属窗口打开,一个骨灰盒被递了出来,程海月感觉自己的脚像是被灌了铅,走的十分缓慢。
一个老太太安慰她说,“好孩子,别伤心,都会过去的。”
是啊,都会过去的。
“谢谢。”
火化的流程很快,全程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程海月抱着骨灰盒,看着那些家属在焚化区燃烧着纸钱,漫天的残屑从间隙中飞出,衬得天空愈发灰蒙。
程海月叹了口气,拿着火化证明去了公墓。
与此同时,手术室的灯也灭了,主治医生走了出来,拉下了口罩,“秦先生,对不住,我们已经尽力了,孩子没有保住。”
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能保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怎么会保不住?不是让你们用最好的设备和人员吗?”秦泗枫目露凶光,恨不得直接把这庸医扔出去!
医生忐忑的开口,“韩小姐受了惊吓,那么高的地方,纵然被防护网接住,现在也是危险期,韩小姐能醒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孩子……我的孩子!呜呜……”
秦泗枫一把推开主治医生,走进了病房,“雨晴!”
“阿枫!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呜呜呜……”
看着韩雨晴的模样,秦泗枫也心痛不已,“雨晴,没事,我们还会有别的孩子的……你、别难过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为什么这些人总是不愿意放过我!”韩雨晴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我做错了事,惩罚的也应该是我,孩子,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