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枯坐一夜,天亮后对林家判刑,林彦处死,抄家,流放,一气呵成,朝廷好多人都被牵连。
在朝廷大办人员空缺的情况下,陈路、何二、沈清涵这些新鲜血液得到了迅速提拔。
五皇子册封储君不久,朝堂焕然一新。
礼部尚书邵城,吏部侍郎陈路,工部侍郎何澹澹,右司郎何二。
值得一提,大理寺卿白秉恂兼任右相一职,是目前为止最年轻的白右相。
沈清涵肯定不会错过这场热闹,她向陛下献上火药、火炮、地雷等等军事用品,被拨到军器监做长官,正三品。
刚刚好比吏部侍郎高一阶。
据说陈路当天大发疯一把,盈眉哄了很久,整个白府的上空都环绕着:“沈清涵——我一定要官职比你高——”
在安排好一切后,陛下便病来如山倒,他从来是自负的,总觉得自己还年轻,其实已经不年轻了。
太子魏明伦殷切地在病床前侍奉,一片父慈子孝。
陈路对此嗤之以鼻:“无非就是儿子怕老子太快死了,史官记载着他刚蹬位就毒死父亲。他不想要污名,就只能拼命的证明他不恨,可他心里恨的都牙痒痒了。”
陛下被儿子小心感动,最终临终悔改,将林贵妃送走,远送东瀛,此后后宫在无这一人。
何澹澹津津有味地八卦着:“陛下可真是情深意重,只可惜是对着林贵妃一人,都这副样子了还得拼着最后的力气将林贵妃的归宿安排好。仔细想想,这世上恐怕没有比去东瀛更好的去处了。”
天家父子出演,这一出大家心照不宣的场面戏。
一直到这年冬天,陛下死了,宫里敲响了丧钟。
没得鼠疫,到比上辈子还要提早了一年死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盼望已久,终于送他走了。
白秉恂在陛下头七那一天,私底下开了瓶酒喝,平心而论,陛下对他不错,有知遇之恩,但他无法赞同陛下的行事,迫切的盼着换一名英明的君主。
当然了,这和他此刻的伤心并不冲突。
沈清涵一直温柔的陪着他喝酒,给他衣服盖,及时的带他回屋休息。
那天白秉恂喝多了酒,回屋睡觉,就连新帝亲临也不知道。
魏明伦披着斗篷,很低调的来了白府,他甚至不是来找白秉恂的,他见了沈清涵,轻声说:“多谢你给我的药,很有用,太医、宰相都没有看出来。”
沈清涵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有机磷中毒后,死者生前眼瞳缩小,死后维持缩小,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显示。
一场白雪下来,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连脚印儿都遮盖住了,什么痕迹都没有。
白茫茫的雪花中,魏明伦在笑着。
转年便是新的一年,新帝让礼部拟定了新的年号,元鼎元年,一切都是新气象。
这个新年过得不太好,大家都要为陛下守孝,国丧一年,不能吃肉,夫妻行房事还不能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