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犹豫了下,还是说:“她死了,她是罪奴出身,属于官家发放下来的官妓,三天两头挪地方,有时在红袖招,有时在潇湘坊,后来被调到了王府充作家养妓,本来大家都羡慕她有了好去处,谁曾想死了。有人说她刺杀了主子,有人说她被人给杀了,官府的人来潇湘坊问过好几次话,说她有没有和什么人密切接触,我们都不敢说。”
沈清涵:“为什么不敢说?”
水珠道:“潇湘坊大部分的姑娘都是罪籍,得了钱也不能赎身,说了没好处,而且还容易惹祸上身,沾了刑狱官司客人会觉得晦气。”
沈清涵了然,这就是白秉恂好几次都问不到东西的缘故。也正是他们官方问不出来事,只好寄托自己身上。
她能帮上白秉恂还挺高兴的,继续追问:“那她有和什么人密切接触吗?不然好端端的,她怎么去了王府就死了。”
水珠疑惑:“公子打听这个做什么?”
沈清涵面不改色,扯谎:“我从前挺喜欢她跳舞的,加上自己也是官职人员,想看看能不能问清楚内情,假如她是清白的,我运作一番,至少把她的尸体带出来下葬,入土为安,下辈子也好投个好人家。”
水珠道:“公子心善,但千万别牵扯,我觉得秋月不清白,我外出去船上弹琵琶撞见过几次,她偷偷的和一个男人在外面见面,每次回来后都魂不守舍。”
沈清涵:“你能帮我把这个人画下来吗?”
水珠再傻也看出了不对劲,捏着裙子上的丝带,唤了一声:“公子。”
沈清涵:“我保证没人会知道我是从你这拿的画的,往后我也会多来看你,你要是有麻烦了也可以来找我,我姓陈名路,如今在国子监,私下里也替一些贵人办事,若是得着机会了,我会想办法为你赎身的。”
水珠起身开始凭记忆画的男子。
沈清涵拿着这幅画离开潇湘坊,和白秉恂会面。
她说了一下自己从水珠那探听来的消息,疑惑:“你怎么猜到秋月可能会有一个情郎?”
“因为她没有亲人、没有孩子,唯一能拥有的就是情人。”
“溺水人手里的稻草吗?”
白秉恂点了点头:“你早点回家好好洗洗澡,身上的味儿太冲了。”
沈清涵往他身上一扑,故意蹭了蹭:“什么意思啊?刚用完我就嫌弃我。”
白秉恂无奈:“不是嫌弃。”
沈清涵掐着腰说:“这身劣质胭脂水粉味,可都是我深入虎穴的证明。”
白秉恂:“我看你挺怡然自乐。”
沈清涵脑袋一歪:“这话说的好酸,分明是你求我我才去的。”
白秉恂:“不酸,我实话实说。”
沈清涵:“越来越酸了。”
白秉恂苦笑:“这是公务,我真的不会酸。”
沈清涵:“那要是私人性质的呢?”
白秉恂一本正经地说:“那我会生气也不酸。”
沈清涵大笑不止:“吃醋又不丢人。”
白秉恂:“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