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澹澹领着沈清涵进去时,就见工部的同僚都已入座,一共点了七个姑娘,正好陪着七个官员。
沈清涵是擅自闯来的第八个人。
屋里刹时间一静,那几位同僚几乎是迅速撤回了自己落在姑娘们身上的手,尽量在窄小的空间保持距离。
何澹澹也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场面,无论外面流言蜚语传得多凶,沈清涵总归是个姑娘,让她看同僚嫖妓,众人心中为数不多的羞耻感被触发了。
沈清涵还算淡定,体贴的给一个衣衫半褪的姑娘穿好,笑嘻嘻的说:“这是没给我点姑娘呀?没有就算了。”
何澹澹竖起大拇指:“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荣辱不惊,这正是周尚书教导我们的为官之道,让我们敬周尚书一杯。”
大家立刻捏起了酒杯,同时敬周尚书,嘴里说着热闹话。
周尚书是今天攒局的人,也是叫了这么多姑娘作陪的人,笑呵呵的摸着自己肚子:“过誉了,大家都做不用拘束,咱们都是自己人。”
沈清涵是在风月场里混过的,这风月场当属江南风流,扬州瘦马就是在这一带兴起的。她能笑着同青楼姑娘调笑,转头也能和同僚们说声正经话,比那真正的男人混的都如鱼得水。
酒过三巡,醉意一催,大家说话就不那么过脑子了。
周尚书想了想,白秉恂如今炙手可热,身在帝心没必要得罪,对方娶什么样的女人跟自个有什么关系?于是他坐到了沈清涵旁边,说:“平日里怕唐突你不敢邀请,这个见了才知道不是那含糊内敛的女子,大家都是同僚,往后熟络的日子多。”
沈清涵笑着应下,敬了杯酒:“今后还承蒙您照顾。”
何澹澹闹着也要敬酒,给周尚书和沈清涵赔不是,赔了三杯酒:“我在路上碰见了沈娘,顺手把人就拉来了,也没多考虑,我自罚三杯,往后肯定没有干这种事。”
周尚书拍了拍何澹澹的肩膀:“你小子我还不知道吗,大事靠谱,小事糊涂。”
沈清涵戏谑:“看来往后不带我见漂亮姑娘了。”
何澹澹:“实在是怕你家那位发火,况且你都够漂亮了,还看什么漂亮姑娘。”
沈清涵看了看陪在周尚书身边的姑娘,那姑娘依偎在周尚书的小臂处,两人明显是故人,于是暧昧一笑:“看风情万种。”
周尚书惊讶:“你很懂呀,这女人就是要看风情,那是韵味,天生也好,后天也罢,不是单单脸漂亮就完事儿了,尤物得是骨子里。”
他不安分的去了搂姑娘的肩膀,嘴里还嚷嚷着心肝瘦了。
何澹澹赶紧看向沈清涵,沈清涵笑道:“恨无人说与相思,近日带围宽尽。”
周尚书:“是这么回事!”
酒喝的酣畅,人略醉胆子大,但终究没有全然醉,所以场面还没乱。
就在这时,外边一阵吵闹:“姓周的——你给老娘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