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我在想,该给你整理一下课程了。”
沈清涵整个人僵住:“上课?”
白秉恂:“嗯,你‘论语’只学到了一半,得加快进度,看一看‘孟子’了,我近来公务繁忙不能看着你,你先抄三卷论语吧,两天后给我,接着四书五经都要熟悉,最好能背诵。”
那一刻,沈清涵想起了支配她的恐惧。
她饱含热泪的问:“不当学生行不行?”
白秉恂:“不当学生你当什么?”
沈清涵:“当娘子啊。”
白秉恂顿了片刻,扭过头故作无事的说:“那为夫改日教你‘孟子’。”
兜兜转转是逃不掉的。
沈清涵绝望叹息:“我不想读书。”
“不读书对得起书房里那些孤本圣贤书吗?”
“我想对得起自己。”
白秉恂眼神淡漠的望着她,他有一双很黑的眸子,长时间盯着一处动也不动,会让人凭空有恐惧。
沈清涵颤声为自己争取:“我不想读书。”
白秉恂:“大点声。”
沈清涵大声道:“我真不想学什么四书五经!”
白秉恂:“大声喊出来感觉舒服点了吗?”
沈清涵:“舒服了。”
白秉恂:“那就回去读书吧。”
沈清涵:“……”
沈清涵幽怨的说:“商鞅秦国变法使秦国强大,却被车裂而死;岳飞北伐收复失地,却被秦桧以‘莫须有’罪名处死;我好心好意想嫁给先生做娘子使先生不必孤单,先生却罚我抄书使我夜不能寐,可见古来善者下场多凄惨。”
白秉恂面不改色:“历史不错,再接再厉。”
沈清涵眼见他油盐不进,只能绝望认命,耷拉着眼眉,告辞回家。
白秉恂轻声说:“过些日子我来看你。”
“先生,我真的是爱惨了你。”沈清涵闷声说:“两天后就要交三卷论语,我居然还期待两天后。”
白秉恂怦然心动,人们总说欲望沟壑难平,但此刻他好像被填满了,有明月照在他身上,让他格外温柔,浅浅笑笑:“我也期待沈兄尽快回信。”
沈清涵只觉得白秉恂果然不吝啬,劈头盖脸给了她绝望,也会淡淡一笑给她希望。
她说:“当娘子应该比当学生好吧。”
“天很晚了,快回去吧。”白秉恂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证明学生得不到的东西,娘子能得到。
沈清涵却不甘于这种蜻蜓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