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挺害怕的，但是看见我妈好起来了，我又觉得值，因为我爸早就扔下我们娘俩儿和别的女人跑了，她就只有我了。”
老头子的声音有些嘶哑，也可能是很多年都没有打开过这些藏在心底的往事，语气带着微微地颤抖，“一晃多年，我都没被找过，当时那个人都看着三十多了，我想他应该早就死了吧，没想到就在两个多月前，我竟然在这把年纪，接到了那个神秘的电话……”
说到这里，他又自嘲的咧了咧嘴，“也把自己给送进这儿来了。”
“打电话给你的人，是男是女。”
侯晓宇又问道。
“男的，听起来是三四十岁这块儿吧。”
老头子垂着头，仿佛被霜打了一样，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神情有些急切，“那个小赵，他跟这件事情真的无关，也不是我们的同伙，虽然以前挺爱混的，但有了老婆孩子一直都遵纪守法，求你们放了他吧！”
“他有没有问题，我们自会去查。”
白煜川的目光毫无情绪起伏，“把你自己交代清楚，等到了国际法庭上，还能作为主动坦白的凭证，减轻处刑。”
“什……什么！？”
老头子满脸不可置信，仿佛耳朵失灵了一般，失声问道，“咋……咋还要上国家法庭呢！”
“是国际法庭。”
侯晓宇认真地更正道。
老头子直接僵住，每一个呼吸都在颤抖着，说不出来话。
“这世上永远都不会有白吃的午餐，也永远都不会白白掉下来馅饼。”
白煜川眸中闪过冷光，义正言辞的看着他，“终究，要为之付出代价的。”
老头子双手捂着脸，哭出了声。
而侯晓宇的脸转向别处，禁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狗屁的所谓正义骑士团，简直可恶到猪狗不如！
他能想象，有多少人是因为在困境中得到了橄榄枝以为是救赎，却根本不清楚日后即将迎来的是地狱！
但正义骑士团不在乎！
在他们眼里，这些人的处境和生命都好不重要，甚至都只能用一串串冰冷的编码来代指。
因为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混蛋！
“我不后悔。”
哭着哭着，老头子又咧嘴笑了，一字一句都仿佛捶打在白煜川的心上，“要是再来一回，我还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我还想谢谢他！没让我十六岁都就失去了妈，我……！”
他又抬起头来，梗着脖子像是要极力证明什么似的，强憋着眼泪的样子似的整张脸都在抽动，而喊出来的声音也变了形，仿佛要穿透这间审讯室一般，“我觉得，值！就是他妈的值！”
可能，这样子喊出来之后，心里就真不会觉得后悔了吧？
白煜川的眉头紧紧蹙起，看着他，复杂叹了口气。
“审讯结束，按例拘留。”
夜，那么的暗。
这个时候，医院里已经完全静悄悄的了。
齐助理正在病床前打着盹儿，另一边则是双眼血丝的陆一寒，自从萧宴倒下之后，俩人就始终这么守着他，而独立病房的另一间休息室里则休息着萧老爷子。
齐助理劝过他了，怕他身体出问题，但是他不肯。
与其就那么在家中牵肠挂肚的，还不如直接守在这儿不离开了，起码是无时无刻都能看见自己孙子的。
他这脾气上来，也没人拗得过。
“呼……”
陆一寒打了个哈欠，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中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睡。
而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