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脆弱的时候，最容易想到亲近的人。
陆士严那混蛋这样对她，白小初想自己竟然这个时候还想起他，好像更委屈了些。
白小初的泪意更是汹涌。
陆士严没得到回应，不过隐隐却听见抽噎声。
回头却发现浴室的灯还亮着。
他怔了下，看着昏暗的室内，独亮着浴室的光，一时全身发麻。
那抽噎声，一声一声像猛烈的鼓声敲在陆士严的心上。
他的心像是被无数缠丝环绕，一点点缩紧，最后疼得无法呼吸。
陆士严生平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作扎进心里的心疼和后悔。
白小初在他面前经常委屈，眼睛发红，但是很少哭，哭得还这样凶。
这回不是为了博他同情，顺从他，故意卖可怜。
白小初是真心实意地觉得委屈了。
陆士严不知道是怎么走进浴室的。
打开浴室门的时候，白小初身上的衣服裤子没脱，蹲在浴缸里，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埋着脑袋抽噎。
因为抽噎，她的肩膀微微抖动，双手不停地抹着眼泪。
身影真的那么一团，小小的。
这一刻陆士严的心好像无数刀片利刃划过。
“小初。”
陆士严声音干哑地唤了一声。
白小初隐约又听见陆士严的声音，抬头甚至看见了陆士严的身影。
恍恍惚惚的。
不那么真切。
白小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好烫。”
“看来真烧糊涂了，不仅听见了声音，还看见人了。”
她讨厌看见陆士严。
为此她此刻盯着陆士严，面露凶光，恶狠狠的，恨不得将陆士严咬一口。
“你怎么这么讨人厌。”
“给我滚！”
“想起谁不好，要想起你。”
“江书瀚都比你好一点，他渣还渣得彻底，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我，你呢，想两头霸着。”
……
白小初迷迷糊糊地说着，哽咽声越来越小。
可低头看了眼自己红肿的脚背，情绪再次上来，继续掉眼泪。
陆士严上前匆匆将人抱起。
“没烧糊涂，是真人。”
陆士严此刻心里说不上的情绪。
白小初那发恨的表情让他更是心疼得要命。
懊恼不已。
生平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痛恨的情绪。
他微微低头，额头同白小初的额头对上。
“怎么会这么烫。”
“还有脚是怎么回事？”
白小初又听见陆士严的声音，这回她抬手用力捏了一把陆士严的脸。
其实在抬手那一刻，她已经确定陆士严是真地出现在了她跟前。
可她还是狠狠在陆士严脸上捏了一把。
很用力，带了情绪，像发泄一般。
反正她现在糊涂，陆士严应该不会和她计较。
应该是餐厅的人和陆士严说了她烧了的事，陆士严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匆匆赶了回来。
白小初想他应该是第一个敢捏陆士严脸的人。
还是这么用力。
想着她心里似乎没有先前那么难受。
可见陆士严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更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