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了莫母不会去主动刺激莫深,但她也做不到完全回避不作为。
她该做点什么呢,既不会给莫深带来太强烈的精神刺激,又可以适当地帮他想起一些往事。
既然莫深是听到易然二字而受刺激昏迷,那自己不提名字,也不主动说太多,等他有疑问时,慢慢解答便是。
晚上趁四下无人,偷偷溜到莫深的病房,观察观察情况,再探探底?
装作路人,远远地看几眼,或伺机偶遇,重新认识?
用食物联想记忆法?他第一次给自己买的是螺蛳粉...他应该是喜欢吃螺蛳粉...那试试?
正当易然百思不得好法子时,背后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易然没有转身,继续望着窗外苦思冥想。
正当她苦恼地蹂躏着头发时,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令她呼吸一滞。
“易然?”
易然惊得转身,只见莫深正坐在轮椅上,停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
“你想起来了?”易然喜出望外,站起了身。
莫深看着易然眼底的激动,摇了摇头。
“那...”易然一时疑惑,不知如何开口,“你...”
她看着眼前平静而清冷的莫深,似乎回到了她初识他的模样。
“我们认识?”莫深明知故问,他可以从对方的眼神里判断他们是相识的,但他还是想亲口确认。
“嗯。”
“我的伤是怎么来的?”莫深虽然听到了梁春迟说他的伤是被易然害的,但他还是想亲自求证。
“因我而起,牵连你了,很抱歉。”易然的脑海里又闯入了莫深奋不顾身护着她的模样,眼底的热泪不禁翻涌,她连忙低下了头,借着微微鞠躬,向莫深表达歉意,也掩饰自己的失态。
“真的是你害的?”莫深的内心有些不太愿意相信,但空白的记忆让他有些犹豫。
“害?”易然听着莫深口中的形容,苦涩地笑了笑,是啊,非要说害字也是说得通的,的确是自己害得他受伤昏迷,险些失去了性命。
“嗯,算是吧。”易然大方地应下了,大概在他亲属的认知里,自己就是罪魁祸首,至少在莫深痊愈前,她脱不下这顶罪帽。
莫深的心里有些失落,他的语气更冷了几分,“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这个问题问得易然一愣神,她第一次面对这简单直白的问题,只是一个简单的定义,她却思索了很久都答不上来。
他们之间是该定义为什么关系,自己似乎从未给过他任何承诺。
当她醒悟懂得珍惜时,却又突遇这变故。现在的他,并不记得自己,不记得他们之间所经历过的一切。这样情况下给出的任何承诺和定义,又有什么意义呢,还是等他恢复记忆时,再告诉他吧。
“我...”易然迟疑着无法开口,最终只是艰难地吐露了最宽泛却也可以最长久的定义,“朋友。”
莫深观察着易然脸上复杂的表情,直觉绝不会这么简单,他定睛凝望着她,“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