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朝廷设立的行政单位。但是,为了方便治理,一般县府都会在人员集中的市镇区域选出一两个代理治理人,且都会有一两个建筑供代理人办事用。朱镇长和谢春就是县府选出的两个代理治理人,谢春负责桥镇的治安,朱镇长负责除治安之外的所有事宜,其中协助县府收税是他工作的重中之重。
在桥镇的北部,有一个大院,是这届县府建造的镇府大院。镇府大院建造有两排房间,顶头还有一个大堂,供大家协商事情开会讨论的地方。镇府大院虽大,平时倒只有朱镇长他们一家人居住,只有在收税期间才会有十几个人。桥镇范围大,人口多,收税多,所以来的人也多。还有,桥镇的家族都比较强势,来的人少,收税往往会遇到各种困难,收不上来。
梁老坐在大堂靠门口的位置,吧嗒吧嗒地吸着水烟。之前去查看现场,水烟壶带着不方便,只好吸卷烟。但是卷烟吸起来不带劲,还是水烟好。此时,梁老已经连吸三锅了。
“梁老!”谢竣打声招呼,在梁老前面坐下。
“怎么?没有收获?”梁老是老江湖,一看他们的情形就猜测得七七八八。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是,下午桥镇又来了五个外乡人,而且都挺厉害,转眼就消失在桥镇了!我们推测是孔三的同伙。”
尹春来给梁老和谢竣都倒了碗茶,“孔三就是那个被杀的黑衣人。”看到谢竣停下,他顺口补充。
“猜得出来!”梁老瞪他一眼,“我还没有老到这种信息都反应不过来。”
“是,是,梁老你老当益壮,是我多嘴。”尹春来笑嘻嘻地说。
“这小子。”梁老爱怜地责骂。梁老挺喜欢尹春来,把他作为自己二十来年的县府工作传承人培养。
“梁老在这等我是?”谢竣看着梁老。他们都是老江湖,都能见微知著,举一反三。
“黄县令来了!”
“黄县令来了?”尹春来惊叫一声。谢竣也不可思议地看向梁老。
“来了。”梁老神情严肃起来。
“看样子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事情发生!”
“嗯,真有可能。县令多长时间没有出县城了!”
“还带了多少人?”谢竣皱眉地问。真是没办法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样子还一事比一事严重。
“不知道!我只看到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像我一样的老不死,一个是十二三岁的小孩。”梁老“吧嗒吧嗒”地又是两口,“黄县令没有穿官服,也没找我说话,而是隐晦地打手势让我们继续,以及注意事态发展,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尹春来一下子紧张起来,低声重复。
“保护自己!”
“黄县令竟然带一个孩子来?这不像是有大事要发生的样子啊?”尹春来怀疑地问。
“那个小孩非常厉害!像你这样的,应该能揍十个八个!”梁老斜他一眼,“而且那小孩也不是黄县令带来的,黄县令是陪同来的。那个小孩反而是这次的主导人物!”
“这……”尹春来顿住了。黄县令是他们县府的第一人,什么时候堕落到陪一个小孩了?
“黄县令现在在哪?”
“应该在朱家客栈歇息,或者陪那个小孩在镇内转转,熟悉熟悉地方。”梁老拿着水烟袋,看着大门,又用有些怀疑的口气说,“那个老不死给我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有可能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也像是一个普通人。但是黄县令对他很是尊重。”
“黄县令也尊重,那肯定是前者了。”谢竣感到压力,“这么三尊巨头联袂出现在桥镇,再加上下午遇到的黑衣人同伙,真是不祥之兆啊。小尹,你出去再溜达一圈,找找自家兄弟,通知他们回来开会。”
“开会?”
“开会。”
“费什么话,叫你去就赶紧去!”梁老瞪了尹春来一眼。
“暴雨欲来风满楼啊!今夜会发生些什么吗?”谢竣右手轻轻地敲击着桌子,陷入沉思。他需要理出一个头绪,以便应对。
黄县令,实名黄仕才,是一个高才生,在雩县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这次接到自家老师的秘密嘱托,接待一位姓周的公子,他自然尽心尽力,毕竟他老师对他有着再造之恩,形同父母。
周小凤,一个刚刚十二岁,过完年也不过十三岁的小孩,满脸充满了稚气。但是,他明显灵动过人,智慧超群,能力远超同侪,而且活泼好动。
伍老,一个沉默寡言的老者,看样子是照顾周公子的,但黄县令却隐隐感觉到伍老给他带来的压力和威胁。黄县令很看重自己的直觉,因为自己的直觉已经救过自己三回了。
周小凤俩今天中午才刚到县府,听说桥镇出了血案,立马就闹着赶来。黄县令已经为该血案查阅了一上午资料,准备充足,也就顺势应承,做了一番安排后就便衣陪同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