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面看着软弱好拿捏,实则烈性倔强,一身犟骨头。
这样的胭胭,怎么会甘愿做人小三,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金丝雀?
周镇廷明明清楚,却因为胆怯,龟缩在这个虚无的安全壳里,不问不深究,仿佛他不问,她不说,姜胭就永远是这幅乖巧惹人喜爱的金丝雀。
就永远不会离开。
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胆怯了,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
才让胭胭,受了如此大的罪。
还有……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
周镇廷坐在皮椅上,一根烟接着一根抽着。
他一连失去两个挚爱,好似这世间,已什么都不剩了。
黎迁推门进来,见屋内烟雾缭绕,蹙着眉打开了窗。
新鲜空气涌入,周镇廷冷不丁咳嗽起来。
这几日他连平日里最注重的形象也不在乎,下巴的胡茬都冒出了也不管,一副邋遢模样。
“你身上很臭。”黎迁毫不留情地开口:“明天就要办事了,你要用这幅样子去送姜胭妹妹吗?”
周镇廷睨了他一眼,没发火。
“京北那边也出事了。”黎迁压着脾气,“你知不知道,你打人的狗仔是电视台的公子哥,人刚好是来体验生活的,给你揍得差点进icu保命。”
“不止这些事吧?”周镇提几日未开口说话,又抽烟抽得凶,一开口,声音嘶哑。
黎迁没想到他不声不响的,但对京北的情况还有了解。
“你心里明白就好,听说你不止贿赂了徽城大学,用金钱利益逼迫他们恢复姜胭妹妹的学籍?还找人去徽城处理了一家福利院?那家福利院的院长,还有一名已经退休的男教师,半夜遭到报复,受伤严重,是你找人做的?”
周镇廷继续点烟,“他们害过胭胭,我只是在替胭胭讨回公道。”
“你搞清楚点!在港岛你与施家因为姜胭妹妹的事已经闹翻了,婚约还作不作数都不可知,新公司拿不到话语权,你的形象在媒体上又已经大毁,周氏的股价已经连续三天跌停,股价累计跌幅近50%!你有想过如何同股东解释吗?”
屋内灯光昏黄,不算明亮。
周镇廷抽香烟,脸上全是阴影。
“阿廷!”黎迁是真兄弟,为他好,“收手吧。”
“姜胭妹妹已经死了,这是事实!你做了再多你也换不回她。你这样事后的深情,除了感动自己,对姜胭妹妹没有任何好处,还会令她人都不在了,却还要深陷舆论的漩涡中。”
他一把夺过周镇廷口中的香烟,“我也了解了她的一些事,姜胭妹妹虽然是孤儿,但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自闭症弟弟,你再这么闹下去,不仅是周氏会受到你的牵连,连姜胭妹妹一直以来想要保护的弟弟也可能会受到波及。”
“周镇廷,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周镇廷薄唇微颤。
“明日是出殡日,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地收拾你自己,清清楚楚地去送姜胭妹妹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