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领导关心!我挺直腰板,声音洪亮,我一定好好改造!
干部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当听筒里传来刘新的声音时,我后背瞬间绷紧。
阿辰,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好好记住,莞城十年前有个杀人案,凶手跑路去了宝岛。去年他偷渡回来,现在化名曾海,在鹏城蓝波湾夜总会看场子。你挂完电话就举报,就说在鹏城大排档吃宵夜时,偶然听到个醉鬼吹嘘自己杀过人。明白?
明白了。我握紧发烫的手机。
通话戛然而止。干部收回手机时,拍了拍我的肩膀:先回号里吧,有什么事随时向我反映。他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我顿时会意。
回到监仓,午休结束的铃声刚好响起。我机械地叠着豆腐块般的被子,手指却在微微发抖。当整理完最后一道被角时,我深吸一口气,突然对着铁栏杆外的长廊大喊:
报告领导!我有重大情况要汇报!
声音在水泥走廊里炸开,惊飞了窗外电线上的麻雀。几个同仓的犯人诧异地抬头,周威更是眯起了眼睛。铁门上的小窗唰地被拉开,管教的脸出现在方寸之间:张辰,什么事?
我要举报一个杀人通缉犯。大声对管教说,让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管教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让我伸出双手戴上手铐,随即把我拉出监室。穿过长廊时,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作响。
提审室里,一个穿着笔挺警服的中年人已经等在那里。他肩章上的银星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张辰是吧?他翻开笔记本,有什么情况要汇报?
前两个月在鹏城吃宵夜时,我咽了口唾沫,隔壁桌有个酒鬼跟同桌人吹牛,说他十年前在莞城杀过人,后来跑到台湾混黑帮。我故意停顿一下,那人叫曾海。
领导的钢笔在纸上顿住,墨水晕开一个小黑点。他合上笔记本的动作很轻,:我会向上面汇报。
说完让干部带着我先回监室。
回到监室后,我坐在通铺上,心里一直惦记着刘新说的那个立功的事。这举报到底能减多少刑期?要是减不了多少,这苦日子还得熬多久?
晚上熄灯后,监室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让人心烦。我翻了个身,凑近堂哥压低声音说:哥,我脚上的石膏明天就能拆了,现在走路都不疼了。你教我几手防身的吧。
堂哥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只回了一个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