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五下午的阳光懒洋洋地洒进客厅,我正躺下沙发上看电视,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喂,城哥,我按下接听键。
阿辰啊,黄金城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今晚七点过来我公司吃饭,记得准时。
好的城哥,我一定到。我挂掉电话,抬头看见方萍正倚在厨房门框上,手里端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
晚上有约?她挑眉问道,茶水的热气在她面前氤氲开。
嗯,黄金城组的局。从年三十就约我了,说是年初五有重要场子。
方萍了然地点头,:黄金城他每年春节都要搞这么一出。她走到我身边坐下,真丝睡袍下摆散开,拉上本地的大老板跟港台那边的大老板对赌,,听说他发家就靠这几场。
我问方萍:萍姐,照你这么说,港台老板和本地老板对赌,黄金城就抽个水?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红唇在杯沿留下浅浅的印记:输赢太大了,那些老板精得很,怎么可能让他抽水?
她放下茶杯,:黄金城每年都是认坐庄这边的两成输赢。
去年港台那边的人坐庄,赢了三个多亿。她伸出涂着红指甲的手指比划,黄金城分了七千万。
本地有个老板输红了眼,把金沙会所那栋楼直接抵给他了。她突然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对了,就是你现在的房东,欧阳威。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欧阳威那张严肃的方脸,原来这老登,我忍不住笑出声,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背地里也是个烂赌鬼啊。
方萍正把陈灵熨好的黑衬衫往我身上比划,闻言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呢?她拽了拽衬衫领子,在莞城,但凡是栋像样的楼,十个业主里有八个都沾点赌。
我抓住她忙碌的手腕:萍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每年这种局,蒋天武也会去。我跟着去过一次。
方萍伸手替我整了整衣领。她的指尖有点凉,蹭到我脖子时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你啊,过去见识见识就行啦,千万别跟他们赌。
我抓住的手,笑着凑近:怎么,怕我输光啊?
方萍另一只手掐住我的下巴:你这点身家,还不够人家一把牌的。
知道啦,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就是去蹭顿饭,绝对不碰牌。顺手把方萍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六点半的莞城华灯初上,我提着两瓶路易十三和十条软中华,准时踏进黄金城公司的大门。前台小姐把我带进接待室。
黄金城从沙发上起身,: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他接过酒和烟随手放在茶几上。
我这才注意到刘新和洪震也在。刘新窝在单人沙发里,手里盘着那串紫檀佛珠;洪震则大马金刀地坐在正中,穿着一副黑色的唐装。
刘总,洪爷。我点头致意,喉咙有些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