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施震喝醉了,时均安也喝了不少酒,叶问棠就没让时均安跟着,让他去楼上房间休息,她则开车载着田敬淑和施芷茵去了店里。
陈梦舒她们看到叶问棠来,都很高兴,叶问棠向她们介绍田敬淑和施芷茵。
陈梦舒知道叶问棠当初被叶大发夫妻俩调换了的事,没想到她居然找到了亲生父母,觉得又惊又喜。
田敬淑打量着棠厨小吃店,面上的神情难掩惊叹和骄傲。
她的女儿,真是有出息啊。
施芷茵的眼底是真切的佩服,她经常在外面吃饭,各种饭店包括酒吧她都没少去,却很少见到能像叶问棠的店这般,看上去明亮宽敞不说,又透着股让人舒心的干净规整,所有的店员都统一着装,面带微笑,墙上明码标价的菜单做得好看又醒目。
因为都才吃过中饭,还不饿,叶问棠便又带她们去了隔壁的奶茶店,给她们一人点了杯奶茶。
奶茶店的装修风格更是让田敬淑和施芷茵觉得新鲜又特别,奶茶的味道也很好,两人一喝就喜欢上了。
胡凤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她看着施芷茵,笑哈哈道:“我说叶姐的妹妹,你跟叶姐、还有伯母站一块儿,怎么瞧着都不太像,依我看啊,准是随了伯父。”
这话一落,田敬淑脸上的笑意顿了顿,她飞快地看了眼施芷茵,心都提了起来,就怕芷茵面子上挂不住。
没想到施芷茵唇边反倒勾出点浅淡的笑意,她指尖轻轻摩挲着奶茶杯,声音温温的,听不出半分不快,“是啊,我像我爸。”
坐在施芷茵旁边的叶问棠跟着点头,她伸手帮施芷茵将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那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
这一幕落在田敬淑的眼里,她欣慰的笑了,心里像被团火烘得暖暖的。
她的两个女儿,没有血缘的牵绊,却比亲姐妹更像亲姐妹,互帮互助,不争不抢。
她希望,她们能一直这么好下去。
离开店之前,陈梦舒悄悄把叶问棠拉到一旁,和叶问棠说了件事。
“叶盼娣来过一次,身上又脏又臭的,明明才十八岁,脸黄得像蒙了层土,眼窝凹着,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我第一眼看到时,还以为是哪个讨饭的老大妈,她说她找你,我说你不在,她就跪下来求我,求我收留她,说她什么都能干,只要给她口饭吃就行,还说她可以一分钱工资都不要,我没搭理她,让人把她赶走了……”
叶耀祖和方芳收了五千块钱彩礼钱,把叶盼娣嫁给了两个老光棍,那对兄弟俩家徒四壁,那五千块钱是他们全部的钱,两人都又丑又邋遢。
叶盼娣每天都要干很多很多活,挑水、喂猪、做饭、洗衣……曾经养得又白又细的皮肤,不过几天就糙得像砂纸,指关节磨出了茧子,还裂了几道细小的口子,沾到水就钻心的疼。
到了饭点,锅里煮的还是红薯粥。
米少红薯多,粥水稀得能照见人影,红薯煮的发烂,带着股土腥味。
叶盼娣端着缺了口的粗瓷碗,勉强喝了两口就咽不下去了。
她自从嫁过来后,就没见过肉末星子了,每天三顿不是红薯粥就是蒸红薯,胃里空荡荡的,连干活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这样的日子,叶盼娣再也过不下去了。
有天夜里,她趁着那兄弟俩睡着后,偷偷跑了。
但还没跑多远,就被兄弟俩抓住狠狠打了一顿,把她拖回家里,从柴房里翻出一段生锈的铁链,一端焊死在磨盘上,另一端扣进粗铁打的脚镣里,“咔哒”一声锁在了她的脚踝上,然后把她扔进猪圈里。
猪粪的臭味瞬间裹住叶盼娣,几头猪正甩着尾巴盯着她看,把她吓得尖叫大哭。
猪可是杂食动物,饿极了连人肉都吃。
现在她浑身是伤,又被铁链锁着跑不了,要是这些猪扑过来……恐惧像冷水一样浇遍全身,她慌忙在稻草堆里摸,终于摸到了一根断了半截的木棍,紧紧攥在手里。
只要猪一靠近她,她就举着木棍胡乱挥舞着把猪赶走。
叶盼娣又怕又疼,肚子饿得咕咕叫,等到天黑了,真正的噩梦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