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长心领神会:“您的意思是……制衡?”
“不是制衡,是止损。”总统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崔龙洙完了。”
“他丢出朴英灿和徐东旭的材料,是昏招,反而暴露了他的穷途末路和毫无底线。”
“这份‘忏悔’视频,无论真假,都坐实了他才是首尔这场灾难的源头。”
“保他?代价太大,民意不容,我也无法向历史交代。”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但李承焕,也必须受到约束。”
“他利用这场危机,清洗异己,扩张权力,手段过于酷烈。”
“战略企划部的位置……不能再落入他或者他直接控制的人手里。”
“否则,下一个被架在火上烤的,可能就是青瓦阁了。”
幕僚长点头:“明白了。那崔龙洙的处理……”
“让他体面地辞职。”总统做出决断,“对外就说,因健康原因,无法继续胜任繁重工作。”
“崔家……要付出代价,交出几块核心利益平息众怒,但根基不能动,否则庆尚道会乱。”
“至于李承焕想要的文娱部……”总统嘴角露出一丝微妙的弧度,“朴尚勋丧子失魂,确实不适合再担任部长。”
“这个位置可以给他的人,算是安抚,也是给他一个明确的界限——他的手,还伸不进国家战略的核心层!”
“那金门安保的调查……”
“让警察厅那边牵头,成立一个公开的、程序合法的联合调查组,做做样子。”
“重点放在已经曝光的文白案和回收点惨案上,把责任钉死在他身上。”
“反正是一个外国籍的韩裔,死了也就死了。”
“对李承焕和崔龙洙这两边的人,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记住,现在需要的是稳定,不是追查到底。”总统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崔氏私宅。
当总统府办公厅主任亲自打来电话,传达了总统“体谅健康,建议静养”的“关怀”时,崔龙洙拿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灰般的平静。
他选择了断尾求生。
李承焕略胜一筹,但也未能全功。
“替我……感谢总统阁下的关怀。”崔龙洙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崔某……愧对信任,即日便提交辞呈。”
挂断电话,书房内死寂一片。
金室长红着眼眶:“部长……”
崔龙洙摆了摆手,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素白信笺。
他提笔的手依旧稳定,笔锋却透着一股苍凉。
辞呈措辞谦卑,将一切归咎于“健康恶化”和“对近期首尔事件领导不力深感愧疚”。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放下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收拾东西,回庆州。”崔龙洙的声音疲惫不堪,“首尔……是李承焕的了。”
“但游戏,还没结束。”他眼中那怨毒的火苗并未熄灭,只是深深埋入了冰层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