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聊着，俞安想起那块地的事儿，并没有直接询问老许，只问公司最近怎么样。
老许摇摇头，说道：“能怎么样，还是和前段时间一样，仍旧吵吵吵。我估计年前都甭想安生了。”
俞安听到这话有些吃惊，问道：“吵什么？”
老许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懂。公司大了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只顾着自己的利益，都觉得自己有理。郑总虽是在这个位置上几年了，但还是有很多人不服他。刚开始时碍于老郑董才刚走有些收敛，这次因为那块地的事这些人总算是找到了借口，可不就一个劲的上跳下窜。”
那块地那边出了问题，加上郑宴宁的事儿，郑启言焦头烂额，他们要想对付他可不就得趁这时候。于是芝麻绿豆大的事儿都搬了出来，鸡蛋里挑骨头的找他的错处，不会记得他都为公司付出了多少。
俞安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
老许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小俞谢谢你，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郑总，唉你不知道……他除了公事就只有公事。那几天在医院时他常常一熬就是一个晚上，第二天照常去公司上班，我担心着他什么时候会倒下，去了你那边才好了一些。”
俞安真是担不起他的这句谢谢，她知道老许估计是有些误会，但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挤出了笑容来笑笑。
老许见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不想谈这话题，没有再说这事儿，又说起了医院里郑宴宁的事儿来。
他平常找不到可说话的人，只有同俞安在一起时才说说。
郑宴宁的情况并不好，前些天还被送进急救室抢救了。以前还抱着他醒来的期望，但因他迟迟的没有醒来，医生已经说了，就算是他醒过来，和从前也不会一样。让家属要做好准备。
郑宴宁也算是老许看着长大的，他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心里难免难过，说着就叹起了气来，说道：“他就是不争气也受不得人吹捧，要是好好在公司干事儿不同那些人混在一起，又怎会像今天这样。”
两人是在包间里，老许说话没了许多顾忌，迟疑了一下后开口说道：“他会从楼上掉下去，不是意外。”
俞安听到这话心里一惊，问道：“从那几人的口中问出来的吗？”
老许摇摇头，说道：“不是。那几人平常都是同徐赟辉混的，怎么可能问得出来？”他倒没说这消息是从哪儿来的，只是又补充道：“无论是不是意外，他现在这样子都和徐家脱不了关系。他如果不是再徐赟辉的怂恿之下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也不可能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的语气里带着恨意，只恨不得以牙还牙还到徐赟辉身上去。
他都如此恨徐赟辉，更别说郑启言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和徐家永不可能再和解，只有鱼死网破这一条路了。
俞安的心里沉甸甸的，一时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好。
吃着饭说这话题太过压抑，老许有些懊恼，说道：“好好的一顿饭你看我说这些……”他不再说这事儿，招呼着俞安吃菜。
俞安说了句没事，犹豫了一下问道：“那边工地停工的事您知道吗？”
老许点点头，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畅快，说这是报应。
俞安还想再试探着问点儿什么，但他这样儿显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于是没再说这话题。
两人吃完一顿午餐，俞安临走时将郑启言的东西都交给了老许。老许又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问道：“小俞，你和郑总……”
郑启言在俞安那边住着他挺放心的，本以为会那么一直住下去，谁知道前两天他突然就住回了酒店那边。
他那边他是不敢问的，只能来问问俞安。
俞安知道他想问什么，却装作没听懂，说了句她下午还要见客户后匆匆上车走了。
俞安下午去见客户时竟然遇见了石敏，这还是她从金茂出来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她提前到达地儿，客户还没过来，她便上前去打招呼，微笑着叫了一声石经理。
石敏见着她倒是一贯冷淡的样子，冲着她点点头，问道：“你也来这边见客户？”
俞安应了一句是，两人一时找不到说的，倒是石敏又问道：“在新公司怎么样？都上了几个月的班了，还顺利吗？”
俞安说了一句还好，石敏点点头，说道：“你做事还算是让人放心，就是有时候一根筋不知道变通。”
俞安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石敏自己笑了笑，说道：“你看，我又忘记你已经不在金茂了。”她说着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走后来了几个人，都不如你。”
这倒是她的内心话，老实的太老实，机灵的又太过机灵，随便办点儿什么事都要人操心。
“您过奖了。”俞安笑笑，知道她这也算是难得的夸赞了。
石敏过来也是交客户的，看了看时间后说要先走一步，临走时稍稍的想了想，又让俞安待会儿忙完给她打电话，难得一见么一起坐坐。
俞安应了一句好，看着她往走廊另一端去了，这才往订好的包间。
今儿的客户很难缠，俞安早已不像最开始一样老实，同对方打着太极，该退让的地方算是给对方一人情，不该退让的地方坚决不让步，最终客户败下阵来，悻悻的同她签了合同。
合同已经签了总不能让人不痛快，俞安又向对方做了些保证，哄得人喜笑颜开才作罢。
送走了客户，她拿出手机来给石敏打电话，但不知道她是在忙还是怎么的，没有接她的电话。
俞安看了看时间，正打算下楼去就见她同杜明从走廊另一边走了过来。
杜明不知道在说什么，她的脸上有愠怒，但碍于公共场合隐忍着没有发作。
俞安犹豫着，正想要不要过去打招呼缓和一下气氛两人就都看向她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