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重新归来时,沈霖渊只感觉到一种近乎窒息的柔软。他躺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大床上,身上覆盖着轻薄却保暖的丝绸被。沈霖渊坐起身,环顾起四周,房间的设计虽然简单,却还是能看出被人JiNg心设计後呈现出来的结果。墙面与地板皆覆以雾气般浅灰的sE调,既不冰冷,也不温热,彷佛一片中立而沉默的疆域。雪白的纱帘挡住刺眼的光线,半掩着窗外方正的翠绿的山林,只允许少量的yAn光照亮这灰sE的房间。
床是这个空间的中心,几乎毫无妥协地占据着大半的视线。它不只是供人休憩的地方,更像一座JiNg心打造的牢笼——不见锁链,却凭着那过分完美的质地与安静压迫的格局,让人无从逃脱。四周没有多余的家具,只有一张低矮的长桌延展在床尾,桌上摆着一瓶未开封的水、一盏灯、一张椅、一本书,与一支JiNg致的钢笔,像是刻意留下的道具——让囚禁显得不那麽明显,甚至优雅。
沈霖渊缓缓伸出手,手指轻轻触碰着身下丝滑的被面,没有多余的动作。他的眼神冷静,仔细扫视着每一个角落。这里的环境显得更为「人X化」,却也更让人不安。这不是一个用物理方式强行锁住他的地方,而是一个以「平静」为名的心理陷阱。他清楚,这种JiNg心设计的安宁,正是裴铭彦的第二张脸。他从未相信过这种表面的温和。
他走下床,双脚落在那几乎无声的地毯,触感柔软,彷佛可以将一切冲动都缓慢吞噬。他动了动手腕,那里曾经被针头或手铐固定的痕迹仍隐约作痛,皮肤上还有药剂注S留下的泛红斑点。他x1了口气,将疼痛压回去。
他走到窗前,撩开纱帘。yAn台外是一片翠绿而静谧的山林,被方正的玻璃栏杆隔绝得乾乾净净,如同某种「自然景观模拟装置」赤脚走上yAn台,沈霖渊把身子探出yAn台边的栏杆,俯视下方,是一处落差极大的悬坡,铺着Sh滑石板,足以让人摔得粉身碎骨,他评估了自己身T状况,反应还未完全恢复,肌r0U力量不足,在无任何装备的情况下跳下去,只会变成失败的自毁。他打消念头,退回房内。
视线扫过房间,墙角处有一扇门。他没有抱太大希望,却还是走了过去。门板滑顺无声,手把乾净得不像有锁过的痕迹。他握住,轻轻一扭——门竟然开了。
外头是一条同样简约的走廊,地毯延伸到尽头,看不见尽头的转角,也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墙角处,一排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依序亮起,柔白光线逐格亮起,像是某种早已安排好的迎接节奏,既冷静,又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