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歙州刘贼有异动,千余贼军越过翚岭,进入大会山!”
听到传令兵的禀报,陶敬昭冷笑一声:“看来刘贼是得到消息,打算浑水摸鱼。再探再报!”
陶雅随奉命去了江西,陶敬昭却因伤留守旌德县,率领三千人镇守边境。
配合李简麾下大军,能防止后院起火。
不得不说,朱温给予杨吴的压力太大了,使得杨吴必须将一半的兵力,安置在淮南。
除非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否则这些兵力动不得。
否则一旦被朱温渡过淮河南下,凭南方的散装势力,无人可挡。
这就是地缘带来的政治效应。
以至于,陶敬昭用来防备刘靖的兵力,只有三千。
不过三千也够了,背靠旌德县,一旦刘靖率大军出歙州,便可退守旌德县,凭着城池与城内上万百姓,足以拖到援军赶来。
一个时辰后,传令兵再次来报:“禀将军,贼军止步大会山蛇头岭,随行民夫正在伐木扎营,看样子似乎打算选址修建关隘!”
因为是幌子,所以大会山的这支军队和民夫,没有丝毫遮掩,反而大张旗鼓。
闻言,陶敬昭并不意外,显然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正欲下令,却见又一名传令兵匆匆赶来,抱拳唱喏道:“禀将军,刘贼遣使求见!”
“遣使?”
陶敬昭微微皱眉,犹豫片刻后,吩咐道:“传!”
他倒要看看,这刘贼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打发走传令兵后,他下令道:“传我令,左右二营轮流袭扰蛇头岭,若遇抵抗,不必缠斗,以袭扰为主。”
想修关隘?
做梦!
日夜袭扰之下,即便贼军能顶住,那些民夫能撑得住?
就算阻止不了,也能严重拖延对方修建关隘的速度。
约莫半个时辰后,刘靖派遣的使节来了。
只一人而已,赶着一辆奢华的马车,在一众杨吴士兵的护送下,进入军营之中。
陶敬昭起初没在意,可当目光落在马车之上时,不由微微一愣。
马车越看越眼熟……
这他娘的不就是自家的马车嘛!
果然,下一刻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珠圆玉润的俏脸,眼含热泪地唤道:“夫君!”
“夫人!”
陶敬昭双眼一亮,快步走上前,一跃跳上车辕。
这番举动,吓到了张氏怀中的婴儿,当即张开嘴啼哭。
“虎儿不哭,是耶耶!”
陶敬昭伸手想抱儿子,手伸到一半,却想起自己还穿着甲胄,一时僵在半空。
张氏吸了吸鼻子,轻轻抖了抖后,婴儿渐渐止住哭声。
陶敬昭满脸疼惜道:“这段时日委屈夫人了,都是为夫的过错。”
张氏温声安慰:“夫君何必自责,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谁能预料。”
“刘贼可曾为难夫人?”陶敬昭似是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问道。
事关清白,所以张氏当即解释道:“并未为难于我,反而以礼相待,先前虎儿啼哭不止,还请了大夫来看诊。只是困居府邸,无法外出。”
听到自家夫人的解释,陶敬昭不由松了口气,再看自家夫人那张珠圆玉润的脸蛋,似乎确实比先前胖了一丝。
虽说此事错不在自家夫人,可若是张氏被刘靖玷污,作为男人,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疙瘩。
这是男人特有的占有欲。
好在夫人并未被玷污。
念及此处,陶敬昭轻哼一声:“这刘贼还算有些道义。”
张氏沉默不语,事实上她也不好说什么。
恰在这时,赶车的庄杰拱手笑道:“陶将军,尊夫人与贵郎君完璧归赵。”
陶敬昭冷声道:“说吧,有甚要求?”
孤身一人来到杨吴军营,庄杰却丝毫不显胆怯,朗声道:“俺家刺史说了,祸不及家人,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陶敬昭朗声道:“好一个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且回去告诉刘贼,往后本官夺回歙州,可留他一条性命!”
“陶将军放心,俺定会如实转告刺史!”
庄杰抱拳一礼,随后跳下马车,朝着军营外走去。
然而刚走几步,就被几名亲卫挡住去路。
庄杰也不怵,转头看向陶敬昭。
“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