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杭古道上。
五名骑兵策马狂奔。
唰!
一根箭矢自前方激射而来,插在地上,尾翼不断抖动。
“吁!”
五人连忙勒住缰绳,将战马停下。
下一刻,左侧密林中钻出七八名士兵,手持弩箭,遥遥对准他们。
这些士兵正是陶雅大军派出去的探子。
由此可见,陶雅治军之稳重,即便后方是自己的大本营,依旧外放斥候。
为首的什长大声喝问:“你等是哪一营的?”
一名骑兵神色焦急道:“俺乃绩溪胡友臣都尉麾下校尉,有紧急军情禀报刺史!”
“鱼符何在?”
什长并未放松警惕,大手一伸。
校尉二话不说,摘下腰间鱼符就扔了过去。
什长接过之后,仔细查验一番后,确认无误后,便打了个手势,身后斥候纷纷垂下手中的强弩,让开道路。
“随俺来。”
什长将鱼符递还回去,从林中牵出一匹马,领着五名骑兵朝大军行去。
沿着官道行了约莫五里路,如长龙一般的大军出现在前方。
越过数里长的随军民夫队伍,这才来到中军。
层层上报后,终于来到陶雅前面。
“刺史,绩溪县失守!”
校尉一开口,陶雅等人面色大变。
绩溪丢了!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惊骇。
只因绩溪乃是歙州之门户,一旦落入旁人之手,他的后路就被截断。
陶雅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顾全武干的。
第二个反应,则是王茂章。
回过神后,陶雅一连三个问题,脱口而出:“何人所夺,兵力几何,歙县安在?”
“呃……骠下不知。”
校尉先是一愣,旋即如实答道。
一问三不知啊!
陶雅抬手就是一鞭子,喝骂道:“身为一团之校尉,绩溪失守,你竟一问三不知!”
校尉右脸出现一条鞭痕,殷红的血珠渐渐浮现。
他此刻却顾不得疼,赶忙请罪道:“刺史恕罪,当时情况紧急,贼人毫无征兆的杀入城中,属下担心被困城中,全军覆没,所以当即率人突围,向刺史传递情报。”
闻言,陶雅知晓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于是说道:“此罪暂且记下,本官且问你,龙川、仁里两处军寨可曾失守?”
龙川、仁里便是徽杭古道上设立的军寨,皆在古道关隘处。
这两处军寨若是也失守,那就麻烦了。
校尉答道:“并未失守,骠下突围之后,第一时间赶到龙川军寨,提醒当地守军后,便马不停蹄赶来报信。”
听到两处军寨没有失守,陶雅不由松了口气。
这说明潜入歙州的敌军并不多,而之所以能轻易夺下绩溪,恐怕是外神通内鬼。
陶雅当即下令道:“传本官令,探子外放二十里,命徐章率三千前军急行军,务必在三日内赶到龙川军寨。”
如果绩溪是顾全武夺下,那么必定还有后手。
正常情况下行军,探子外放五里是常规操作,因为五里外发现敌军,完全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可若是深入敌后,或敌军有大量骑兵时,就得外放二十里。
若在草原这种广袤平坦的地形,利于骑兵冲锋,斥候甚至要外放五十里。
此时此刻,陶雅心急如焚。
绩溪丢了,那歙县呢?
歙州可是他的老巢,若是被旁人夺走,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当着属下的面,他却只能佯装镇定。
接到军令后,徐章当即率领八千前军,急行军前进。
不过,自打上次被顾全武伏击,吃了一次大败后,军中上下都长了教训,派遣的斥候数量比以往翻了足足一倍,八个方位尽出,每一里一队,以旗语或哨声交流,不管有无情况,每半个时辰传递一次讯号。
紧赶慢赶,徐章在两日后的正午时分,赶到龙川军寨。
“见过徐将军!”
龙川军寨校尉立即大开寨门,迎了出来。
然而,本是拍马屁之举,却被徐章劈头盖脸一顿喝骂:“你这蠢货,绩溪失守在前,不验明身份便贸然打开寨门,若非战事紧急,本将定会治你一个玩忽职守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