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福伯哦了一声,继续缩回头打扫厨房。
刘靖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刚才一切都没发生,抬头看了眼高悬的太阳,走进睡觉的屋子,将床上的干草抱出来,摊在院中晒。
前两日下过一场雨,干草有些受潮了,睡着总感觉不舒服。
虽然条件艰苦,可后世的习惯还是影响着他,自从在头上发现虱子后,他就坚持每天洗澡,两三天洗一次头,哪怕时值冬日,气温变低,也没断过。
为了彻底除掉跳蚤,他还特意在河边捡了不少蚌壳,用火烧成石灰粉,洒在床上隔绝跳蚤和各种爬虫。
主要是作为一个后世人,刘靖实在受不了虱子跳蚤满头爬。
砰!
小院门被推开,王管家带着一伙人气势汹汹的冲入院中。
“舅舅,就是他打的俺,你可要替俺做主啊!”
先前挨揍的仆役此刻已擦干了鼻血,不过脸颊却愈发肿了,巴掌印清晰的印在脸上,此刻正捂着脸哭嚎。
王管家被众人簇拥着,派头十足,板着张脸道:“是你打的人?”
刘靖放下手中干草,拍拍手,轻描淡写道:“人倒没打,不过出手教训了两条狗。”
“狂妄!”
王管家怒斥一声,两根手指并成戟指,遥遥指向刘靖:“主家心善,救你回来,赏你饭吃,你这厮不思感恩便也罢了,竟调戏府中丫鬟,李壮二人出言提醒,你便将他们一顿殴打,可心思何其歹毒,性子何其桀骜。”
刘靖嗤笑一声:“我当是什么事儿,原来是打了小狗崽,老狗来护短了。”
被人当众辱骂,王管家气极反笑:“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今日我便代主家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忠不义的恶奴!”
“你们这是作甚?”
就在这时,福伯循声从厨房出来,见到这一幕,不由一愣。
福伯是家中的老人,便是老太爷见了,也会笑着打声招呼,嘘寒问暖一番,所以王管家也不敢托大,说道:“福伯,这里没你的事儿,速速闪开,莫要被伤到。”
“给我打,打死勿论!”
随着王管家一声令下,一众仆役手持齐眉木棍,朝着刘靖冲去。
这年头,打死一个家奴算不得什么事儿。
……
东北角的小院里,崔莺莺正抱着小侄女儿荡秋千。
崔蓉蓉坐在一旁的石桌前,翻看着一本诗集,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妹妹与女儿,会心一笑。
“大娘子,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名丫鬟仓皇跑来,口中连连高呼。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崔蓉蓉板起脸训斥一声,旋即问道:“发生了何事?”
丫鬟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王……王管家带人去马厩,说是要把刘靖打死哩。”
这丫鬟正是小蝶,今日府上清扫,她正巧负责后院,见四下无人便打算偷看一番。
结果一看之下,发现王管家竟带着人冲到院中,扬言要打死刘靖。
小蝶顿时吓得面色惨白,赶忙跑到后院,希望大娘子能看在刘靖护卫有功的份上,救他一命。
“啊?!”
啪嗒一声,诗集掉在地上,崔蓉蓉脸色一变,赶忙起身道:“快,你去找季家二郎。”
说罢,她提着裙摆匆匆离去。
“姐姐,等等我!”
崔莺莺也没了玩闹的心思,将小囡囡递给小铃铛后,赶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