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的确遗传了岳父的“研究狂”的基因,上次三天三夜的研究,苏晚倒下了,那天在抢救室门口,他就决定了今天的回答。
也好,就让她恨他吧!
那个课题已经被她攻克了,不需要再沉重地压在她的心头了。
减少她身上的一份责任和压力,可以过得更轻松一些。
顾砚之重新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情绪深深埋藏。
十一点,顾砚之哑声道,“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苏晚看了一眼时间,她起身真的要走了。
顾砚之看着她起身毫不犹豫走向门口的背影,胸口一阵窒息般的闷痛,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起身拦住她。
“苏晚——”他沙哑唤着她的名字,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然而,高烧带来的虚弱和眩晕远超他的想象,起身太急,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栽去——
苏晚听到脚步声回头,就看见顾砚之朝她这边倒来,几乎是本能的,她上前用力扶住了他倾倒的上半身。
男人滚动而沉重的身躯压了下来,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别走——”男人靠在她的肩头,急促地喘息着,接着,他的长臂张开,紧紧收拢,声音闷哑中,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乞求,“再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
苏晚身体僵住,此刻,不是她不想推开他,而是她根本推不开他。
明明生病的男人,力量却还是大到吓人。
“放开。”苏晚偏过了头,避开他灼热的呼吸,发出命令。
人哑声说完,手臂收得更紧。
苏晚咬了咬牙,最后任由他这么抱着不动,夜色深沉,安静的客厅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男人滚荡的额头抵在女人微凉的颈侧,高烧虽然夺走了男人的体力,但理智却慢慢回笼,怀中女人的僵硬和不动,仿佛在警告他,别像个无赖一样纠缠她。
箍紧的手臂一点一点地松开了,顾砚之强迫自己后退一步,拉开了他故意制造的亲密行为。
“对不起。”顾砚之道歉,仿佛又恢复了冷静自持的一面,“你走吧!”
说完,他转身走向沙发,重新坐了回去,脸色在昏暗光线下苍白得有些过分。
苏晚站在原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最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转身,再次走向门口。
门关上那一刻。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男人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
沙发上,顾砚之维持着这个坐姿,久久未动。
次日一早,杨嫂送粥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高洋在收拾行李,她不由问道,“顾先生呢?”
“老板暂时不住这了,麻烦杨嫂和苏小姐说一声。”高洋提着行李箱朝杨嫂道。
杨嫂一愣,但也没有多问。
苏晚在去实验室的路上,接到了杨嫂的电话,因为早上她的确让杨嫂熬了粥送下去。
“既然他不在,就不用再辛苦你熬粥了。”苏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