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臣那句“不把大哥放在眼里了”,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傅良舟紧绷的神经。
傅良舟抓着我胳膊的手猛地收紧,他非但没松开,反而把我更用力地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那副护食的姿态,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
“傅宴臣,你少他妈跟我来这套。”傅良舟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子,“我的人我想怎么动就怎么动,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良舟,话不能这么说。”傅宴臣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平静无波,他甚至还笑了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语调温和,却带着一种天生的压迫,“爸那边,是你自己没本事说服。我好心帮你把人保下来,让你的人在我这里好吃好喝地待着,你不说声谢谢就算了,还砸了我的门,打了我的手下,现在,还要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客人?”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不紧不慢,却像***术刀,将傅良舟所有的暴怒都剖析得明明白白,然后贴上一个“无能狂怒”的标签。
傅良舟被他这番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那双红得吓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我信你会这么好心?”傅良舟冷笑出声,“你跟你那个妈一样,都是笑面虎,一肚子坏水,谁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他往前跨了一步,高大的身躯将我完全护在身后,那股毁天灭地的暴戾之气,尽数对准了傅宴臣。
“我警告你,傅宴臣,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傅良舟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淬了毒的冰,“我不介意,让整个傅家的格局,变一变。”
傅宴臣脸上的笑意,终于淡了下去。
兄弟两人就这么对峙着,空气里全是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我被夹在中间,大气都不敢喘。
最后,还是傅宴臣先退了一步。
他耸了耸肩,那副斯文儒雅的样子又回到了脸上。“既然你这么不放心,那人,你带走就是了。”
他说完,转身,慢悠悠地朝着楼下走去,那背影,优雅又从容,仿佛刚才那场一触即发的争斗,不过是一场无伤大雅的玩笑。
傅良舟没有再多看他一眼,拽着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栋让我心惊胆战的别墅。
他没有带我回半山的别墅,而是去了京城另一处安保更严密的住所。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小琴和小画竟然也来了。
傅良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她们两个从江城调了过来,继续负责我的饮食。
他还找来了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我走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连我去花园里散个步,都四个人前后左右地把我围在中间,那架势,比古代皇帝出巡还夸张。
我被他这副草木皆兵的样子搞得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可奇怪的是,傅家那边,竟然出奇的安静。
傅老爷子没有再派人来找我,也没有再对傅良舟施压,他就好像突然忘了我们这两个人的存在,偃旗息鼓了。
这反常的平静,反而让我心里更加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