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脑子里像是有根弦,“嗡”的一声就断了。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看着他脸上那道还未干涸的泪痕。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们结婚。”傅良舟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的声音清晰又笃定,没有半分玩笑的成分。
我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可“为什么”三个字到了嘴边,却又觉得无比苍白。
他扯了扯嘴角,那弧度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自嘲。
“医生说,她可能醒不过来了。”
他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指了指重症监护室里那个安静躺着的女人。
“除非,有足够的刺激。”
“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我成家。”
我懂了。
他不是在求婚。
他是在跟我做一笔交易。
用一场婚姻,去赌一个奇迹。
“不管未来如何,”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里面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我会给你一笔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也不会让傅家的人,再有机会牵连到你。”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因为熬夜和悲伤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是他在仓库里,一拳将那个男人打倒时,溅在我脸上的温热的血。
是他在浴室里,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我时,那声压抑的闷哼。
是我在产检室里,第一次看到那个小生命跳动时,他握住我那只手滚烫的温度。
还有刚刚,他跪在地上,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无声哭泣的样子。
这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飞速闪过。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被按了快进键的电影。
我们在京城安顿了下来,住进了傅良舟名下的一套四合院。
院子很大,种满了海棠和翠竹,古色古香,却也冷冷清清。
他开始着手安排婚礼的事宜,效率高得惊人。
从场地,到宾客名单,再到婚礼的每一个细节,他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仿佛他不是在办一场婚礼,而是在敲定一个上亿的项目。
我成了那个最清闲的人,每天的工作,就是陪着他,试穿各种各样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