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桢打开门时,明叔站在门外,她终于松了口气。
对明叔点点头,主仆两人默契地没说话,直接往巷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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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义看着冷着脸沉默言的主子,心里沉甸甸的,欲言又止。
杨恒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你是不是想说我喝醉了,把她当成了她?”
秦义没说话,算是默认。
他从小同主子一起长大,说是主子“肚子里的蛔虫”一点也不夸张。
那天,主子亲身从湖里救起明大小姐,他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当年的事情,也不是主子的,主子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秦义不敢把这些话说给主子听。
他知道,主子与锦云县主除了青梅竹马的情谊,还有深深的愧疚。
明大小姐和县主,在长相上自然是有两分相似,但却完全是两个人。
主子对明大小姐的接近,着实有些‘病急乱投医’。
秦义憋了许久,还是大着胆子憋出了一句话,“伤人伤己,您这又是何必呢?”
是啊,他的家人都觉得何必呢。
可,心是肉长的。
有些事,不是说说就能过去的。
杨恒重新拎着酒壶,走到窗边,望着黑沉沉的云湖。
若是当年的自己更强一些,是不是就能帮到她?
他知道明桢不是她。
甚至于那一缕幽香都不过是毫意义地巧合罢了。
可这么多年,这是最像她的一个人。
哪怕自欺欺人,他也舍不得。
他怕再过两眼,连她的模样都要回忆不出来了。
那样鲜活坚强的姑娘,怎么可能就那样死去呢?
明桢的出现,似乎在提醒自己,她一定还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等着他带她回来。
猛灌两口酒,杨恒被呛得连连咳嗽。
胸中那股不甘愈发浓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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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往回赶的明桢,自然对杨恒主仆的话一所知。
不过,即便知道,也会毫不在意。
有情有义,总好过狠辣情。
她没打算和他真成夫妻,待明家安稳,幼弟长成,两人之间的束缚也将不在。
这期间,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
终于放下一块大石头,多一个有实力的我方队友,明桢总算能喘口气了。
可刚在车上躺平,想到乳兄陈达时却惊出一身冷汗。
在她穿越过来前,明老爹在出发前一夜,将原主亲生父母留给她的产业交给了她。
而代表身份的那枚玉佩,此时正挂在她的脖颈上。
原主从云湖落水回来后,便吩咐乳兄陈达将溧州和沧州下属多地的铺面和生意处理变现。
算算时间,已有半月,怕是快要回转了。
若是明老爹的事尘埃落定,这些财物就是她的资本。
可如今事情未明,若是被人知道这件事,那她岂不是白白将“证据”递到别人手上?!
想到这儿,明桢内心焦灼不已。
廖叔几人带回的消息,已经证实,沈刺史应是想要坐实明老爹贪污赈灾银的罪名。
且不管沈刺史做这事的缘由,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明老爹清白。
如今灾区已有流言放出,不日定会在溧州也掀起大浪。
到时,明家被官府看管查抄,若自己手握巨额财富,那就是坐实了明老爹的罪名。
自己一介闺阁小女子,怕是有口也难辨!
明桢只希望,陈达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可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她现在要想的是,万一陈达回来了,她该怎么处理这一大笔钱,且神不知鬼不觉。
就怕,有心人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