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性福嘛，那你确实可以的。毕竟体育生嘛——”
她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藏在墨镜后面的目光似乎也在一路向下游走，最终停在了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完全没有料到自己走心的告白竟会引出对方这般下流的回应，顾栎希的脸涨得通红。
他不自在地垂下眼，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被调戏的屈辱感。
“至于另外一种幸福嘛——”梁辰祎很快收起笑容，“鉴于我都捉到你出轨了，说‘幸福’是不是有点牵强了？”
顾栎希咬紧后槽牙，竭力控制自己不要爆发。
“我再说一次，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梁辰祎撇撇嘴，“什么叫我想的那样？你俩大庭广众之下又亲又抱的，也没留给我多少想象空间啊。我如果再往深处想，只能去想那些18+的东西了。”
“梁辰祎，我现在宁可你跟我吵一架也不想听你这么阴阳怪气。”
顾栎希头低垂着，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梁辰祎捋了捋刘海，平复了一下心情。
“不好意思，我刚才确实有点尖酸刻薄了，可能是因为听到我那劈腿的前男友跟我说他可以让我幸福，多少觉得有点讽刺吧。”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顾栎希，那件事之后——
听她提起那件事，顾栎希的眼神瞬间弥漫起大雾一样的悲伤。他的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你的伤还好吗？”
“那点小伤算什么，早都好了。”梁辰祎所谓地甩了甩手，“你听我把话说完嘛。”
她顿了顿，“那件事刚发生的时候，我是恨过你。但是已经过去两年了，现在提起这些，除了想在你面前说几句难听话，逞一下口舌之快，也没什么其他想法了。更不会想要为这种细枝末节去进行意义的争吵。出轨也好，误会也罢，想起来都像是上辈子的事，跟现在的生活没有一毛二分钱关系。我们就向前看呗，各自幸福也不嘛。”
顾栎希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比起她恨他，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她真正放下了，心里没有他了。
她爱他的时候，愿意为了他放弃大好的前程甘心陪他北漂。
她不爱他的时候，她也可以云淡风轻地把二人8年的感情称之为细枝末节。
正是因为他见过她爱他的样子，所以顾栎希也清楚，现在的梁辰祎已经不爱他了。
他的内心感到一阵猛烈的撕裂，像是一条被拽断的麻绳。
“梁辰祎，我不相信你那么容易就能忘了我，我也不信8年的感情你能做到说放下就放下。你少在那里自欺欺人了！”
他情绪激动地望向梁辰祎。
梁辰祎淡淡地笑了，“顾栎希你要清楚，所谓的白月光不过是当初那个年龄段觉得美好的东西。怎么说好呢，就像朱元璋那碗珍珠翡翠白玉汤。当他只是个乞丐，他会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好喝的汤。可人总会向上走啊，总有一天你会看清事物的本质，会发现当年那碗让你惦记了很久的汤不过是一碗泔水。当然了，你也别多想，我也没有内涵你是泔水的意思。你也没那么差，不然我梁辰祎怎么可能爱你爱了8年。但你真的没必要太高估白月光的地位。人长大后都会遇到更好的，白月光总归会变成白饭粒的。”
这时，梁辰祎的目光飘向一辆向他们缓缓驶来的车。
她小跑到路边，伸手拦车，“老公，我在这里！”
直到车辆开出很远，顾栎希才缓过神来。
他一遍又一遍地捏着自己的拳头，手指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梁辰祎叫出“老公”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输了，输得溃不成军。
曾经，15岁的顾栎希人生计划里最重要的一项就是25岁这年要和梁辰祎结婚。
可是25岁的顾栎希却亲眼看到，那个和他在一起8年，不论他怎么软磨硬泡都不肯叫他一声老公的梁辰祎，当着他的面亲昵地喊别人老公。
心底那些悲怆的情绪，像被接通了回路，蔓延至全身。
他突然张着嘴大声哭出来。
许鑫阳一边开车一边偷瞄副驾驶上的梁辰祎。
她把头靠在车窗上，脸上挂着的那副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梁辰祎突然开口，“许鑫阳你知道吗，我今儿特牛x特给自己长脸。”
“嗯？”
许鑫阳微笑着转头看她。
她把目光投向窗外，“我突然觉得，如果我去当演员，奥斯卡可能就没格温妮丝·帕特洛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