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的目光在阮湘身上扫了一圈，又在陈佳明脸上停了半秒。
“好人？”
似乎他永远都是惜字如金。
“别打他，他是好人。”
望着墨樊的眼睛，阮湘肯定地复述了遍。
墨樊并不回答她，而是抬手轻轻抚摸她脸上的血红掌印。
被太阳晒了这么久，阮湘这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被打的那块地方，在他的手掌下刀割一般。
瞬间她明白过来墨樊的意思，“这不是他打的。”
说着，阮湘看向断掉手臂的崔老大。
“喏，给你个机会。”
墨樊从裤兜里摸出把红木色折叠钢刀，递给阮湘。
这把刀小巧精致，很好看。阮湘却犹豫了，不知是该拿起还是就让它躺在他的掌心。
抬头望向那双黑色的眸子，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散漫。
看向缩成一团的弟弟，阮湘不再纠结，直接拿起那把刀走向崔老大。
响亮的耳光传来。
“还你一巴掌！”
钢刀在她手中被紧紧攥住，汗水把刀柄润湿。有那么一瞬，阮湘很想用刀捅死他。
定了定神，阮湘走向弟弟，“飞飞，他伤你哪儿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以及那个割伤自己的叔叔，飞飞眼神里都是畏惧和胆怯。
顺着飞飞的目光看出去，阮湘将他的脸扶过来。
“别怕，他现在不敢碰你。”
可爱活泼的弟弟变得这样唯唯诺诺，阮湘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将弟弟转个了方向，背对崔老大。
“好了，现在我们不怕了。你给姐姐看看伤的哪里？”
习惯性的，阮飞抬头往前面看去，那里什么人也没有，更没有坏人。这时，他才将束脚的防蚊裤往上提。
白嫩的小腿肚上一条长长的刀痕。
上面的血已凝固，伤口旁边红了一片。
看着那条醒目的红痕，阮湘都不敢去碰，她怕稍微触到弟弟，他就会喊痛。
“痛吗？”
“不痛。”
阮湘抬手轻抚上去，阮飞委屈起来，“痛，姐姐痛。”
眼里的泪终究还是包不住，滚落了下来。
“姐姐不哭，我不痛了，真的不痛了。”
阮飞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让姐姐难过，赶紧否定刚才说的话。
似是有些慌乱的，他抬起稚嫩的小手不停地在阮湘脸上摸，想把那源源不断的泪都给擦干净。
“姐姐不哭，不哭。”
拿下弟弟的小手，阮湘用手背胡乱抹掉眼泪。她牵着弟弟走到墨樊跟前，将弟弟的身体转过去正对墨樊。
这个角度，阮飞正好背对崔老大。
目光真诚地看了眼墨樊，阮湘转身忿忿地走向那个扶住手臂的人。
“哪只手伤的他？”
她将刀尖指向崔老大，眼里盛满了怒火。
“是，是他伤的。”
锋利的刀刃吓得崔老大舌头打结，他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王刚。
“好。”没有半个字的废话。阮湘朝王刚走去。
“说，哪只手伤的他？”
地上的人想爬起来，但似乎摔断了骨头，他论用多大的努力，都只能躺在地上看这个目光灼灼的女孩。
“老大，这可是你吩咐的啊。”
王刚转过头看向崔老大，眼神里都是委屈。
“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了我吧。”他艰难地抬起双手，想要做出个揖手的动作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