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因为那场车祸,她如坠地狱,是沈苍渡娶了她,将她从地狱拉了出来,
但结婚第二天,他却抛下她,去了A市。
沈府的人都在传,沈苍渡是因为被白月光甩了,才赌气娶的她,赌气去的A市。
一开始,她不信。
总以为,他们识于年少,他娶她,多少是因为爱情——起码也是同情。反正不是幼稚的赌气。
直到最近几个月,媒体频频拍到,他白月光每逢拍戏空档,就去A市和他约会。
而且今天,他直接带着白月光回家了。
一切都指向:这场婚姻,到头了。
只不过,与其被别人甩,不如自己先开口,多少也能留些体面。
——“沈苍渡,我们离婚吧。”
季予看着眼前的菜,陡然说道。
所有人投来震惊的目光。
在他们眼里,季予出身卑微,又是个聋子,好不容易进了沈家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应该撵都撵不走才对,怎么还主动提离婚?!
沈苍渡眉头拧紧,牙齿紧咬,将目光射向季予。
他的眼神里,是惊讶和愤怒。
旋即,离婚协议书和纸笔上桌。
沈宅的人,都是靠写字和她沟通。
沈苍渡执笔在雪白的纸上写了一行字,送到季予眼下:
【财产分割不会亏待你,签字吧。】
她“哦”了一声,根本没看协议内容,找到签字的地方,写下名字,摁上指印。
沈苍渡盯着她下笔如飞的手,脸色十分难看。
估计,是连一分钱都不想分给她吧。
季予看着他,淡淡地说:“别担心,我一分钱不会要你的。”
季予起身,没和任何人道别,往门外走。
身体在地上,神魂却飘着。
迈门槛时,脚下一崴,摔坐在地,裙角被旁边的盆景罗汉松勾扯掉了一块。
屋里有人迈着急切的脚步出来。
季予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唉呀,这罗汉松是专门找老师培育的,别给我弄坏喽!”
季予这才拉扯起身子,自嘲地笑了一声——她刚刚在期待什么?他过来扶她吗?
摇摇晃晃走回西院。
西院是以前沈苍渡住的地方,他走后,便一直是她在住。
但属于她的痕迹很浅:一些衣物,一台单反,一台笔记本电脑。
季予扯回心神,胡乱收拾了行李,给好友打去电话——
“我离婚了,来接我。”
电话挂断,视线却撞上了门口的沈苍渡。
他的白月光并没有跟来。
季予怕被他看出自己的狼狈,很快收回视线。
沈苍渡拉上门,双手插兜踱至她面前。
单膝蹲跪在地,看着她磨破的膝盖,骂了句脏话,从裤兜里掏出棉签和碘伏,轻轻涂抹了破皮处。
她不想要这怜悯的把戏,往后退了一步。
“谢谢。我马上走,不打扰你们休息。”季予拉过行李箱,指了指门外,正要抬脚,沈苍渡却站起身来,一把将她揽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