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炭是今年烧火时留的,已经不剩多少了,估计下个月就没得烧了…”小秋在炉子上垫了个石板,中间烧水,边上煨着年糕,又用木板把四周围起来,免得炭烧得太快。
“小秋,咱们还有多少钱啊。”
“昨儿拿钱的时候数了数,只有一贯又三十文了。”小秋坐在炉边暖手。
“就剩这些了啊…”
这样下去可不行,孟夕皱紧了眉头,她这个初中历史老师很清楚,一贯三十文仅仅相当于现代的三百块钱,从柳小娘进了云府,夕露斋就再没领过一文月钱,靠着母亲残存的嫁妆才苟延残喘到今天。
三百块…放到现代吃顿饭就没了,两个人再怎么省吃俭用最多也只能花一个月,这么点钱可怎么活啊…冬天这么冷,这才刚冬月初十,起码要挨到二月才能慢慢暖起来。
孟夕掀开被子坐起来穿好衣裳下床,使了吃奶的力气把箱笼推开,把埋着的东西取出来,拍拍泥灰,解开层层包裹的布头和帕子,找到钥匙坐到桌边,打开里面的小匣子。
里面是母亲所剩几的嫁妆:一枚牡丹白玉佩,一对青玉镯,一只金丝蝶发簪,一只雕花宝蓝钗和一对蓝漆珍珠耳坠。
“姑娘,可以洗脸了。”小秋兑了水,将帕子拧干。
匆匆吃了年糕,喝了一大碗热水暖暖身子,孟夕用锅炭灰给自己和小秋修了个容。
“呀!看着倒像换了个人似的!”小秋惊讶不已。
太阳出来了,院子里的雪很快就化了个干净,灭了炭炉,把匣子里的东西和一贯三十文巨款都揣在身上,云夕带着小秋偷偷从后院墙根下的狗洞钻了出去,先去买了两顶帏帽,然后直奔南城最大的当铺。
“姑娘,那些是夫人最后的一点遗物了,怎么…”小秋嘀嘀咕咕。
“嘘,别说话。”
进了当铺柜台处只有一个年轻小生。
“烦请小哥带我去内堂。”孟夕笑着对那小生道。
“是,您这边请。”
内堂坐着一位留须的中年男子,听到动静只抬眼憋了一下就没好气地冲小生:“怎么什么人都往里带,出去。”
“掌柜的先别恼,您何不先看看我的东西再作定论。”孟夕也不生气,还是挂着笑轻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