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凝聚在剑身周围形成一团银雾,雾气中隐隐传出低吼声。公孙阑缓缓挥出龙泉剑,银雾化为剑型,与金光掌气正面相撞。
顷刻间掌气溃散,六面佛一怔。还来不及多思考,公孙阑带着剑气直刺心脏。六面佛心里一紧,双手大力合十。
“拜佛手”
六面佛双掌成功夹住龙泉剑。公孙阑继续发力,六面佛则借力后退。剑身未再刺入分毫,但剑气并未消散,仍然直刺心脏。六面佛双掌一抬,剑气偏离心脏击碎了他的面具和笠帽。
六面佛露出真实样貌,血迹慢慢覆盖了其左半边脸。
“少林云从长老!”公孙阑眼神微张,罕见地表现出惊讶的语气。
“怎么是你?”公孙阑发问。
“哈哈哈,公孙小友,别来恙啊。”六面佛笑声逐渐癫狂,“你已知我身份,今日你必须留下,佛也渡不了你!!!”语罢,六面佛虎躯一震,黑袍碎成粉末,露出内层的佛衣袈裟。
此时钻天鼠已悄然站至公孙阑身后,与六面佛呈包夹之势。公孙阑从惊讶中恢复,眼神中隐隐蹿出怒气。他办事向来雷厉风行,即使心中有许多疑问也可以暂时按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决出胜负。
公孙阑双脚一蹬跃上竹林顶端。钻天鼠凭借地势异常迅捷,极为难缠。他需要把战场转移至空中,然后凭借身法优势逐一击破。
六面佛见状紧随其后蹿上竹子,钻天鼠犹豫了一下也同样踩着竹子拾级而上。
钻天鼠刚一踩稳却发现公孙阑不见了踪影,正转头寻找之时,其背后原本修长的竹子突然短了一节,那节竹子飞速向钻天鼠袭来。
“他在你后面!”六面佛大喊道。
已经迟了,原本前后的包夹站位成了六面佛助力钻天鼠的障碍。虽然同为坤组织天阶杀手,但钻天鼠优势在于速度,在战力上略逊于六面佛。公孙阑若全力出击,钻天鼠难以阻挡。
“八面来风”
公孙阑改为双手握剑,手臂一沉,四周雨点开始向钻天鼠汇聚,公孙阑的强力一击,已然锁定钻天鼠。
钻天鼠法闪躲,两柄匕首开始旋转,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公孙阑眼神一凝,精准地把剑送入匕首间的缝隙,随后刺入钻天鼠胸膛。钻天鼠一声惨叫,跌入竹林。
“童子拜佛!”
六面佛的攻击随即而至。六面佛连续击出数十掌印,公孙阑见状手腕快速抖动,挥剑击散其中大部分,但仍有十数掌击中公孙阑。他喉咙一甜,但嘴中血液被他强行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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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竹林中传出呼救声。
公孙阑向下一看,是之前逃跑的车夫!此时钻天鼠一只手正牢牢捏着车夫的脖子。
公孙阑脸色一沉,不顾六面佛的追击冲向钻天鼠。钻天鼠已是重伤,望着公孙阑毫不犹豫放弃缠斗前来救人的身影也是一惊。正当钻天鼠想把车夫举在身前阻挡之时,公孙阑再次一指,金刚砂制成的小球击中钻天鼠腋下。钻天鼠被震得手臂发麻,车夫顺势从手中挣脱。
公孙阑上前将车夫护在身后,随后身体一沉,大踏步往前从腰间挥出一斩。钻天鼠身躯一抖,双腿跪地,气绝身亡。
不曾想公孙阑收招之时,一把长剑从身后贯穿了他的身体。一口长血喷出,他回头惊诧地望着那张朴素老实的脸。
此时这张脸上五官扭曲在一起,接着融化又散开,变化成一副白色面具。
又一位坤组织天阶杀手。
“首领说的没,两名天阶杀手的确奈何不了你。”那名天阶杀手阴沉地道。
“公孙阑,你现已重伤,我看你还有何能耐从我们手中逃脱。哈哈哈…”天阶杀手狂妄地笑着。
六面佛赶了上来,转头看向新出现的天阶杀手,脸色阴沉地说:“千面客,你方才分明可以救下钻天鼠。”
千面客轻蔑一笑,“一个废物罢了,死不足惜。”
公孙阑捂着伤口半跪在地上,右手把剑插入地面支撑着身体。如今事态发展已超过公孙阑预期,坤组织中高手众多,实力超乎六扇门预测,必须将情报传出。
公孙阑双指一点封住自己的神门穴,腹部和背部的巨大伤口竟暂时停止了流血。然后他忍着剧痛再次施展凌波微步,向身后竹林中飞奔。
“追!”千面客大喝一声,与六面佛一同追入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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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型如春笋的巨石横倒在两座山峰之间,巨石下的山涧受暴雨影响,水流异常湍急。公孙阑站在巨石中央,千面客和六面佛则分别位于左右两座山峰之上。
“公孙阑,你已处可逃。”千面客冷冷地笑道。
“要死在这了吗…”公孙阑虚弱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
十分钟前,在追逐中千面客掷出数枚银针,公孙阑躲避不及被刺中腿部。而银针携带的毒液让他双腿逐渐麻痹,最后跌跌撞撞来到这个天地之所。
“这便是我的葬身之地吗…”公孙阑重重喘息着,腹部的伤口重新往外涌着血液。公孙阑望着谷底奔流的河水,内心逐渐变得平静。
他突然掏出腰间的玉牌大喊道:“你们不是要这个吗!在我手上,来拿吧!”语罢转身便跳入山谷。
玉牌掏出之时,千面客和六面佛眼光一闪,面露喜色。眼见着公孙阑跳下巨石,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公孙阑可死,玉牌必须到手。
三人在空中快速下降,公孙阑转头望着同样下落的两人,身体一紧,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身旋转扔出龙泉剑。
此时龙泉剑速度极快,再加上两人与龙泉剑相对而行,速度叠加,饶是千面客也是一怔,赶忙身体一拧,龙泉剑贴着他的面门呼啸而过。紧随其后的六面佛同样做出了反应,但他身材魁梧,体型庞大,最终躲避不及,龙泉剑刺进他的左侧肩膀。
山峰高不过百米,被这么一耽误,千面客眼看着已法追上公孙阑。于是脚步在空中一踏,单手扒在崖壁上,又顺手抓住了已经昏迷的六面佛。
千面客脸色阴沉,眼睁睁看着公孙阑带着玉牌消失在急流中。
他不知道的是,落入水中的公孙阑,手中的玉牌正幽幽地闪着青蓝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