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调查军团第四日晨，利威尔、法兰、伊莎贝尔三人，因顶撞长官、逃课等数十项罪名被通报批评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军团。
念在初来乍到，不予深究，也没有要求三人台前罚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批斗，只是罚跑几圈以儆效尤。
三人在利威尔的带领下，一改往日，径直走到前排落座。
三人的直属上司，分队长弗拉格面露凶光，上前敲打他们：“你们仨，要是再被我抓到，有你们好看的。”
“那是那是。”法兰有口心地应着。
“嚯。”弗拉格看他油盐不进的模样，怒了，“你们坐这么前面，最好是给我认真听课。”
“自然自然。”法兰赔着笑。
上课时间临近，他白了法兰一眼，强压怒火。对于这种桀骜还不服管教的新兵，他是最看不上的。
“呵呵，希望你走心。”弗拉格撂下一句威胁便回到座位。
等他走远，伊莎贝尔做了个鬼脸，撇了撇嘴不满道：“略略略，这么多人看着我们，还能跑了?”
弗拉格走后，身后士兵们私语声不绝于耳。
“坐这么前面有什么用，真的会听课吗?”
“前一天，整个军团都在夸三个新兵素质高。今天就来了通报。”
一人嘲讽，“这素质看来不太全面啊。”
“混混就是混混，能打又怎么样，还不是学不会服从?军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服从。他们连服从都学不会，当什么兵。”
安注意到了这次小冲突，又悄悄将目光移到利威尔身上，时刻关注他的神情变化，发现并异常之后才放下心。
即使三人早已习惯了这些恶语，可安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安走上讲台，语气温柔，缓缓道：“穿上了同一身军装，就是队友。背后嚼舌根，实在有损胸前的自由之翼的征象。”
言语之间，把说胡话的家伙们全都奚落了一顿。
作为军医兼讲师，她还算有点威望，讨论声瞬间淡了下去。
有了方才的开场，安开始了课前导语：
“战场瞬息万变。你们中有人已经领教过巨人的威力，有的人还未参战，印象却只是停留在课本里。不管是哪种，我都想再次强调大家，你们的敌人十分强大。”
讲到此处，安顿了一下，“而生命，是比脆弱而渺小的。”
“很可能现在坐在你们身边的队友，下一秒便再也醒不过来。”
此话一出，惹得座下面面相觑。安留在调查军团近十年，早已领教过壁外调查任务的残酷和巨人的可怖。
她从未见过巨人，却早在韩吉的口述和狰狞的伤口中有所认识了。
“重伤急救课，是我最不愿意教的，但也是我不得不教的。我真希望你们可以永远都用不到这些知识。”
安的眼神不自觉地滑倒利威尔的脸上，却不想正遥遥对上他灰蓝而毫波澜的眸子。
此刻安的愿望一如往昔，哪怕药物都放到腐烂，也祈愿她的神祇永远都不会受伤。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走进这里就意味着他有面临危险的可能性。
“今天，我们要学习长条开放性伤口的急救办法。”
安拿出一个仿人体皮肤模型，指着上面的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道：
“这种伤口呈长条形，多来源于利器、弹片的划伤。止血之后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两边掀起的皮肤用缝合针缝合在一起。”
安左手持着齿镊，右手执持针钳夹取一根穿着缝合线的缝合针，一边讲述要点，一边演示。
“组织对齐，不留残腔，力道适中，防止泄露。”
不过三分钟，刚才狰狞的创口就已经完全隐匿了。
台下一片惊叹声。
“哇，大哥，安姐好厉害诶。”伊莎贝尔拉着利威尔说着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