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木岚将慎王府内的消息带了进来。
“总而言之,就是起了争执,杨敏臻大抵由爱生恨,才想着要慎王爷也一同去死。”
仇楚窈问到卫子渊的情况如何,木岚也只是说了个大概,多少有些功夫傍身,死不了。仇楚窈也只是遗憾的摇摇头,道了句真可惜。
她看向木岚,“如今云鹤楼一切安好?”
“回主子,一切安好。”
“你可曾派人打听过宫里如何了?”
“未曾。”木岚低头道。
“姑娘,那日大公子从宫中回来不是与您一同在书房商量事宜吗?难道不是为这事儿?”
仇楚窈看向木樨,“他当日去当日回,如今人在军营,怎可再去探得宫内?”
何况那日阿兄回来,只知道大皇子恙了,可皇后娘娘却……
……
卫缈出宫去云鹤楼带了些吃食回了宫,马车上自是还有一个人。
空桑夏身着宫女服,紧跟着卫缈,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去到处乱看,她明白自己这次的目标是给卫子翼治病,其他的都与她关。
回了八公主的宫殿,卫缈秉退左右留了空桑夏一人在屋子里。
“你就是昆罗岛避世的神医空桑一族?”
空桑夏时刻记着大美人儿的话,跪就完了,当即就噗通一声,直愣愣的跪在地上。
“回公主,是的,民女空桑夏,见过公主。”
“快快请起,空桑神医,若此次皇兄能够转危为安,只怕是谢你都来不及呢。”卫缈扶起她,看着空桑夏长得甚是标致,清新脱俗的,心生好感。
从小她就听说,百年前有一大氏族以医术精湛而闻名,族中人皆为神医,或善毒,或善药,或善解,或善刀,其先祖曾在宫中任职,可不知为何后来被毒哑,逐出皇城,遂带领其族人逃至昆罗岛,避世。
“过会儿,本公主带你熟悉熟悉路,往后你拿着本公主的令牌可以方便来往。”
空桑夏问道:“公主,大皇子是个怎样的人啊?”
卫缈低下头,轻笑出声,思绪飘回了小时候,“年幼时,我总爱跟着皇兄,受了委屈,磕了碰了,都可以找皇兄哭诉,想要什么想玩儿什么,只要跟皇兄撒撒娇就能得到,别看皇兄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他呀,可是太师认为最调皮的学生。”
“可,渐渐的,皇兄身子开始出现了问题,后来常年卧榻,关在屋里里,他整个人变得暴躁易怒,疑神疑鬼,父皇不许任何人去打扰他,二皇姐出嫁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他那里了。”
凉雨敲敲门,在外头说道:“公主,御花园的景色正好,可要出去走走?”
卫缈与空桑夏对视一眼,起身走出屋子。
空桑夏扶着她,凉雨跟在一旁,走向御花园。
“从这边一直走,到了前头向东,过了两扇宫门就到了,这次本公主和你同去,日后,你自己也熟的路了。”
“知道了,公主。”
前脚刚出了御花园,抬眼迎面便遇见秦贵妃为首的一众嫔妃朝这边走来。
“避不开了,你躲到凉雨身后。”卫缈借着整理发髻的功夫,悄悄低头与她说道。
空桑夏趁机松开她的手,稍退两步走在凉雨身侧,左手在袖子里捏碎了什么,握紧。
“哟~八公主好兴致,来这御花园逛。”女人身着撒花纯面百褶裙,眉眼间鄙夷。
“瑢嫔如今这是在狗仗人势?来御花园乱吠?”卫缈澄澈透亮的目光瞧了瞧秦贵妃,又对上她的,语气颇为天真邪。
瞧着卫缈一脸辜的模样,瑢嫔气煞,欲进一步,却被秦贵妃拦住。
“好巧的一张嘴,本宫差点都没认出来这是当年那个会追着本宫要糖吃的奶娃娃。”秦贵妃懒懒的说道。
卫缈唇边的微笑淡不可见,没有任何真实的笑意和喜悦,“贵妃娘娘说笑了,人都是会长大的,这面相嘛,自然也会有所不同,贵妃娘娘没认出来缈缈,缈缈当然理解,毕竟……有些人靠眼睛,可是认不出来的。”
“你可真是大胆!”瑢嫔上前一步要抓她胳膊,秦贵妃厉声道:“瑢嫔!八公主毕竟养于皇后膝下,你此番,可是在打皇后的脸。”
“姐姐莫不是怕了皇后,那病秧子哪里威胁得到姐姐,这个贱蹄子坏了姐姐赏花的好兴致,定要教训一番!”瑢嫔不依不饶,满脸委屈的为秦贵妃抱不平。
凉雨往前挪了一步,在卫缈身后张了张口,又退回去,低头站好。卫缈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是在嘲笑着瑢嫔的愚蠢,“狗仗人势如何,它也始终是狗,狐假虎威又如何,它依旧立不住虎的威风,你在这里叫嚣,本公主倒要看看谁会与你一起大不敬,本公主是看在秦贵妃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真要说道说道的话,你敢动我?”
不得不说,瑢嫔的确被卫缈这话震住了,她总以为只要跟在秦贵妃屁股后面,谁都会高看她一眼,不敢惹她,哪怕是与卫缈对上,她也不惧,可她忘了,卫缈是圣上皇后的心头宝,哪怕是秦贵妃,也不敢明面上与她撕破脸皮,大打出手,更不要说她一个位卑言轻的嫔。
秦贵妃云淡风轻的笑笑,“本宫这面子泼天大,竟能让八公主饶了我这妹妹,瑢嫔,还不谢过八公主!”她侧眼看过来,眼底一片冰冷。
瑢嫔抿了抿嘴,一脸不甘的走上前,微微福身,“谢八公主。”
“瑢嫔娘娘快起来,本公主可受不起你这大礼,本公主坏了各位娘娘赏花的兴致,可是要受罚的。”卫缈故作惊讶的虚扶瑢嫔,锦帕掩唇,低眉顺眼,仔细瞧,竟红了眼眶,一滴晶莹的泪珠吧嗒落下。
“瑢嫔!你好大的胆子!”卫祁不知何时现在众人身后,一脸怒气。
“圣上千秋!”众嫔妃跪在地上,纷纷低下头颅,不敢言语。只见瑢嫔惊恐的跪下,又爬到卫祁身前,惶恐道:“臣妾言语有失,冒犯了公主,罪该万死!”
卫祁可将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瑢嫔嘴里的“病秧子”“贱蹄子”不止冒犯了公主,更是在打他的脸!
“圣上,是臣妾这个做姐姐的管教不严,让瑢嫔得罪了公主,还请圣上饶了瑢嫔,臣妾愿禁足宛华宫自省三日!”秦贵妃摆出正宫娘娘的大气威仪,跪在瑢嫔身前,不卑不亢道。
卫祁垂眸看着她,“你可知瑢嫔刚刚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