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去世了。”
叶清澜听得入神，身体也不自然放松警惕，和沈令泽的距离也没那么远了。
本来一手放在车窗边，现在却因为听到沈令泽亲口说着从小到大的事，合拢着放到了身前。
其实，这些事的大概，他是知道的。
只是浮于纸上，那本来就因为发现了位秘密而不安的心，更加让他逃避。
…
联想至此，一种名为愧疚的情感再次翻涌而来。
“是，”沈令泽看着他，“死在了看见我高考录取书的前夜。”
王老师年纪本来就比较大，身体也一直不太好。
但由于乡村师资力量有限，留在本地的年轻的老师也没多少，大部分都还是以前的老教师。
某天上午，他正扶着老花镜给学生讲题，却心脏一抽。
吓傻了的学生和那时候刚好在办公室里的一名老师马上打了120，可还是过了最佳都抢救时间。
去往医院的路上，王老师就…
连恩师，都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吗。
叶清澜感觉心底里发闷，朝沈令泽看了一眼。
发现对方也正往自己这儿看。
“我没能回报王老师，但，他的家人，我给补偿了。”
沈令泽拿出手机给他看，上面还有一些项目的条例。
“虽然那个村子里的大部人都不怎么样，但王老师还不。”
“我修了路，捐了钱。”
“还有学校翻新那些，我都做了。”
他说这些话时，情绪波动并不明显。
但看到叶清澜抬起略微有些红润的眸子看他时，沈令泽的表情也染上了些悲伤。
这更是看得叶清澜心底里刺痛。
这，本来该是他的人生…甚至可能更糟糕。
性格使然，他可能不会像沈令泽那时候所做的一样反抗养父兼叔叔的沈幕，而是乖乖被道德绑架。
之后的一生里，漂泊不定。
他动作有些僵硬，可迟疑却消去了大半。
双手怀在他的身后，给了沈令泽一个拥抱。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眼前闪过第一次拿到沈令泽资料，那种只觉得头疼的感觉；
第一次见到沈令泽，却只是单纯地以为能够先施展善意，好让自己日后不会那么难堪；
面对父亲时，恐惧和自卑更是占据了他的内心，一拖再拖…
“对不起。”
他抵在沈令泽身前，不敢抬头直视对方。
头顶却传来一下又一下的爱抚。
“哥哥，抬起头来，看我。”
沈令泽将手放置在他下巴上，凑到叶清澜面前。
两人的呼吸缠绕着。
那声哥哥，叫得又亲又密，而沈令泽的嘴边也挂着清浅的微笑。
“过去的时光，你和我不一样。”
“不在你，可我如果要恨你，也可以做到。”
“但比起恨，爱才是我想要给你的。”
叶清澜觉得周遭的气温极速上升，嘴唇微微颤动，“我还是不明白你喜欢我哪儿？”
“是我的突然离开，激起了你的掌控欲还是什么…”